“我有话要说,你坐下。”这话明明带着点赌气的意味,但她此时声音软软的,听在别人耳里毫无攻击力。
阿允见她吃了东西又喝了药,脸上血色恢复不少,精神头比先前也好些,随即点点头,一副格外听话的模样。
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,顺手拉过一张椅子坐到她床边,动作不紧不慢的。
坐定后,他微微前倾,认真专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,整个人透出一种耐心等待的姿态。
屋里这时忽然安静得只能听见炭火盆里火苗轻轻跳动的声音。
元香思考着该从哪里开口,视线在地面和阿允的脸上来回游移。
便是她这幅犹犹豫豫的样子,他看在眼里,也没主动接过话头,他就这么静静等待着,像是如果今天元香不主动开口的话,他就会一直等着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“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就这样吧。”
她脑子里其实有不少话要说,关于他的还有她的心意,可真到这一刻,才发现这是她最想说的,也是心底最真实的念头。
说完,她垂下眼眸,指尖不自觉地紧紧揪住被角,此时等待着的人变成了她自己。
阿允盯着她看了片刻,唇角慢慢勾起,眼底漾开点狡黠的笑意。
他身体微微前倾,声音带着几分戏谑:“这样是哪样?嗯?”
那双眼睛紧紧盯着她,好像要把她心底的小心思全都拆穿,同时也偏要故意装傻似的,等她自己说出口。
元香听了认为他是在拿腔作调,抬眼狠狠瞪他。
阿允见她这副模样,怕她真生气了,笑意一敛,整个人微微前倾,干脆在床沿坐下,将她小心揽进怀里。
他低声道:“好了,不逗你了,我当然愿意。”语气郑重,还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喜悦,最后轻轻叹了一句:“幸甚之哉。”
元香缓缓靠在他肩上,抬起手臂,轻轻环住他的腰。
就这样吧,她在心底默默想着。
脸颊贴着他的衣襟,听着他有力而稳重的心跳声,她觉得就这样很好。
好好地睡了一晚上,又吃了药,第二天醒来的时候,元香就觉得自己身子轻快了许多,头也不再昏沉。
不过阿允还是叮嘱她再歇上一天,把病根彻底养透才好。
她躺在床上百无聊赖,阿允倚在床头,此时与她并肩坐着。
他身子修长,肩背宽阔,隔得近了,元香能听见他呼吸的起伏。
元香抱着被子,慢慢往下缩了一点,像只猫似的挨过去,阿允侧了侧身,顺手把她揽进怀里。
他身上带着淡淡的冷松气息,像是冬日山林间的冷冽空气,还混着若有若无的柴火烟味,带着令人心安的暖意。
她的发丝蹭在他颈侧,带着微微的凉意,而他掌心覆在她的肩上,安稳沉定。
阿允见元香无聊地开始拿手指一圈一圈地绕自己的头发,便开口道:“要不要去冬钓?”
“冬钓?”元香立马抬起头,眼睛亮亮的,像是瞬间被点燃了兴致。
阿允见状,唇角微弯,点点头解释道:“后山的湖面上结了冰,冬日里鱼儿最是慵懒,不会乱窜,此时正是最易上钩的时候。”
听他这么说,脑海中立时浮现出一幅在课本上才见过的“孤舟蓑笠翁,独钓寒江雪”的诗意画面。
雅!实在太雅!
她眼眸愈发亮了,支起自己的身子,兴奋地点点头:“好啊!”
阿允见她雀跃的样子,便让她先起床穿戴好,自己则去做准备。
听到要出去玩,元香一下子精神大振,翻身下床,三两步挪到梳妆台前,先把乱发理顺,仔细地扎好发辫,又挑了一件厚实的棉袄穿上,动作间多了几分迫不及待。
推开门来到院中,冬日的阳光正好,洒在身上暖洋洋的,这个时辰是一天里最为舒适的时候。
院子里早已摆好几根竹竿削成的鱼杆,鱼线整齐卷好,静静放在矮凳上,只差最后上饵。
正这时,就听见“噔噔噔”的脚步声,二果、三喜一前一后跑过来,手里还晃着一个竹筒,兴奋地喊:“阿允哥,虫子拿来了!”
元香好奇地偏头望去,只见竹筒里翻滚着一团鲜红的虫子,细长柔软,像一条条小小的火线在蠕动,蜷曲舒展间泛着微微的湿润光泽,看得她心里一阵发毛,却也忍不住盯着看。
“这是哪来的?”她忍不住问。
“阿姐,你起来了!?”二果知道元香昨日开始就一直睡着,现在见她好好的,自是很高兴。
高兴之余听她问起这虫子,爽朗道:“菜地里头的呀,阿允哥之前就说让帮着攒,说鱼儿最爱吃这个虫子了。”
元香有些讶异,原来他并非一时兴起,竟是早就打算去钓鱼?这些装备都准备地这么齐全。
阿允这时正低头理鱼线,听见动静抬眼一望,目光落在她身上,眉头顿时皱了一下。
他身走进屋里,片刻后又出来,手里多了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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