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相一对,便发现当年轮回观中所见那女侠身形声音,当真都与赵鲤一致。
隆庆帝柴衡地动时被落下的砖瓦砸伤了脑袋。
反应有点迟钝。
在沈之行都已经满脸凝重陷入沉思时,皇帝陛下挠着脑门突然笑出声。
“所以,当年轮回观中那个女侠是阿鲤?壁画上的天人也……”
他托着下巴沉思一瞬又道:“在另一个世界,阿鲤是我女儿?”
“那四舍五入,阿鲤其实就是我乖女呗!”
虽然不是同一个世界,并且是后天秘法造假。
但这重要吗?一点不重要!
一朝气运献祭请来的天命之人,这爹他当定了。
隆庆帝突然搓手,嘿嘿笑了两声。
沈之行默然看他一眼,长叹一口气,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。
“陛下,那不是重点。”
重点是迫在眉睫的北疆之战。
“北疆战事将起!”
照赵鲤和沈晏所言,倭国将在隆庆十六年掀起对李氏朝鲜的战事。
并计划以朝鲜为跳板,图谋大景。
这个时间线,倭国在水宛篡神之阴谋被挫败。
这场战事应会生出变故。
或是提前或是晚些,但总归会发生,他们必须着手充分应对,以取得最大化战果。
见隆庆帝还是那一点不愁的傻乐模样,沈之行又补道:“还有您以太祖造神。”
隆庆帝这才收起笑容,露出心虚之相:“那是另一个世界的我,与现在的我何干?”
谁人不知本朝太祖那性子。
一饭之德必偿,睚眦之怨必报。
双标得明明白白的隆庆帝,一推二五六,根本不敢认下这桩事。
灵气复苏时代,到底是害怕祖宗夜里提刀站床边的。
他这指望不上的模样,让沈之行头更头疼无奈:“陛下!”
听得沈之行声音有些严肃,隆庆帝这才一正色。
“之行无须担忧,那般绝境我等都能寻条出路,更何况此时?”
现在这种局面,已是摸出天胡开局,何惧之有!
“如当年在蒿里地宫石人底座所见之卦象。”
“乾卦在天一往无前,天命在我们。”
隆庆帝一挥手,洒脱又自信。
沈之行闻言愣怔片刻,失笑叹了口气。
有隆庆帝,这次密谈气氛倒不至于太凝重。
及至下午议定一些事情,沈晏拿到了隆庆帝亲笔手书的两纸调令。
这两纸调令,一令靖宁卫江南道千户熊弼,三月皇后诞辰,卸任靖宁卫之职,调任辽东总兵。
这期间彻底剥除清扫柴珣在军中的影响,不让那蠢货儿子有丢人现眼的机会。
二便是将大学士林著之长子林明远,召回盛京直入内阁。
一场将让大局巨变的密谈,在平平无奇的下午进行。
诸事议定,已是黄昏。
沈晏心中牵挂赵鲤,起身便欲告退。
不意被隆庆帝叫住:“阿晏,辛苦了。”
说这话时,柴衡脸上再无常挂脸上的漫不经心。
沈晏微一愣怔后,拱手道:“是为臣之本分。”
隆庆帝看着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,满眼心疼却不再多说什么,只在沈晏临去前叮嘱道:“从神机营调五百士兵去我家阿鲤那。”
“阿鲤恢复之前,绝不可出现半点纰漏。”
沈晏垂眸应下。
他和沈之行同出殿外,沈之行唤住侄儿。
沈之行在讨阴债之事中伤得不轻,走路仍需搀扶。
看着沈晏,沈之行心中酸涩难言。
沈之行的手轻轻按在沈晏肩头。
“做得很好,阿晏。”
他声音哽咽,又问:“还疼吗?”
沈晏看着他的叔父,微微一笑:“不疼。”
便是疼,此刻亦值得了。
……
接下来的时间,盛京由上至下,都在忙忙碌碌,为地动天灾善后。
百姓忙着讨活路。
靖宁卫巡夜司,在一次次诡事中,逐渐为人所知。
虽未公之于众,但现在的百姓倒都晓得遇上怪事便上报巡检或是五城兵马司。
卢照等人忙得打跌。
其中,尤以沈小花名声最大。
相比其他鱼服靖宁卫的压迫感,一只背着小刀的狸花猫无害度大大降低。
每每行走里坊墙垣之上,沈小花都能得到百姓的投喂和彩虹屁夸赞。
月余时间,赵鲤身高缩水了一大截。
沈晏夜里给她刷背时,常见细鳞脱落。
她脸侧的鳞片缩小到只如米粒大小。
沈晏曾查看赵鲤身体。
她身上多处陈旧的伤疤,都随细鳞片掉落,重见天日的皮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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