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拔营启程,格木族长一直送出去十里,方才折返。
云意在马车中幽幽转醒,进入眼帘的是摇晃的马车顶,她有些迷糊:“丛绿,我这是在哪儿?”
因着崔崐死活拉着珍娘上他的马车,因此陪着云意的只有丛绿一人。丛绿扶起云意:“姑娘若是困,还可以睡。我们在去北盛的路上,左右无事。”
云意清醒过来,看看身上。她穿着梅花红绣白蘋花的高领襦裙,暗金色的腰带松松系着。这配色,明显不是丛绿该选择的。
丛绿看出来了,解释:“衣裳是郡王选的,说姑娘平日总是清淡,才十几岁的人,合该穿艳丽些。”
云意暗叹,忽地想起云滟,下个月满十五岁的小姑娘,的确喜欢鲜艳的颜色,浓郁的花香,味重的食物,一切往浓烈的方向去。
年轻,应当是放肆而自由的。
她其实,只比云滟大两岁而已。可惜今年的生辰,不能陪姮儿过了。
“罢了,拿镜子来给我看看,头上簪了什么。”
丛绿笑了笑。端来镜子给云意自己看。发髻倒是简单的高髻,一边插着串雪菊,一边是鲜红的琉璃珊瑚簪子。
“这雪菊,是刚摘的?”
“嗯,是郡王早晨亲自去南坡摘的,捧回来的时候上头还有露水。”
云意取下一朵雪菊,放在鼻尖轻嗅,今日的雪菊,清冷之中,带着丝丝的甜。
半路劫杀
一路晓行夜宿,所居的都是大郡,这一日从热闹的思茅郡出发,澹台桢却弃了墨风,跟随云意上马车。
然而云意咬着唇,扭头不理他。丛绿两眼一转,识趣地去车外坐。
澹台桢苍青色绣云纹的衣袍叠上云意水蓝色的裙角,信手翻她的袖子:“手腕还疼么?”
“别碰我!”云意甩开他,声音带了细细的哭腔,又强行忍住。水蓝色绣腊梅的袖子下,露出玉腕上的一圈红痕,越发惹人怜爱。
车厢一时陷入沉默。
澹台桢此时有些后悔,昨夜他发现了云意压箱底的避火图册,一时来了兴致,便过了些。昨夜睡着之前云意不肯让他抱,今日还是气恨。
“小意。”澹台桢放柔语气:“是我过分了,以后不这样了,行么?”
云意眸中含着雨蒙蒙的天空:“仅仅是过分么?我昨晚都求你停了,你还是不停,简直是——”
最后两个字,颤抖着没说出口,
澹台桢摸摸鼻子,那种情况下,能停下的不是男人。
云意缓了缓心神,道:“这一个月,你不许碰我!”
“什么?”澹台桢的脸沉下来:“不可能!”
云意的泪垂下来,露珠一般透明:“明明是你不对,还摆脸子!你下去,我不想见到你!”说完,狠命推澹台桢。
然而这点力气澹台桢哪儿放在眼里?顺势将人搂过来禁锢在怀中:“三日。”
云意不依:“时间太短了,不行,半个月。”
三日还短么,分明是度日如年。澹台桢想了想,道:“思茅郡外二十里有一处风景,名唤仙来峰,峰顶有奇石,如天外飞仙,想不想去瞧瞧?”
云意眼睛一亮,又再次扭过头去。澹台桢知她心动,徐徐善诱:“按我们的速度,到的时候直接上山,恰可以赶得上夕阳西下,晚霞漫天,这般场景,必定——”
袖角被抓住了,澹台桢嘴角微翘,低头看向自己的妻子。云意不说话,就这般看着他。
澹台轻叹一声:“我带你去,只要你莫生气。”
云意咬了咬淡色的唇:“那,那就七日。”
七日?澹台桢好看的眉头皱起来,目光落在云意唇瓣的咬痕上。她浅淡的唇,总会在半夜时分绽放出惊人的艳丽,令他流连忘返。
罢了罢了,他的妻柔弱堪怜,堂堂昂扬男子,总得怜惜些。澹台桢指了指自己的唇:“亲我一下,我就答应你。”
云意雨蒙蒙的眼眸漾出一线光,仿佛阳光穿透雨幕。极快地在澹台桢唇间印下一吻,怕他反悔似的。
澹台桢心情大好,抬起车帘,唤了司南来吩咐:“去仙来峰。”
司南顿了顿,领命而去。澹台桢转回车中,手上多了一个碧绿的玉瓶:“让我看看你的伤。”
这回云意没有拒绝,任他涂药,大掌按揉化开。
在外的丛绿听到里面安静下来,知道两人和好了,舒一口气。抬首往四周看,道路两旁的树木不住地往后退,放远望去,皆是郁郁葱葱。眼界开阔,丛绿却忽地眉结深拧,心中那一股隐秘的恐惧,露出了尖尖一角。
相似的路途,相似的密林,男人们轻浮的笑声,女子嘶哑绝望的呼救。
丛绿紧紧地攥住自己的衣角,极力忍住全身的颤抖,脸如白纸。
旁边的车夫发现了她的不对劲,忙问:“丛绿姑娘没事罢?要不要停车?”
“不,不用,只是有点不舒服,缓缓就好了。”
车夫犹豫不决,这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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