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茴枝抬手指了指床头的匣子,“给我拿本书,要书皮画着丁香花的。”
贺流景打开匣子一看,里面躺着的都是话本。
他随手拿起来翻了翻,“整日看这些闲书,任清念教你读的那些文章还记得吗?”
纪茴枝小脸一板,“小贺,这是你应该对病人说的话么,懂不懂事了?”
贺流景从善如流的把绘着丁香花的话本找出来,抬手递过去,“是,枝枝姑娘说的对,身心愉悦才能恢复的快,你还想看什么我出去给你买。”
“小贺孺子可教也。”纪茴枝满意的接过话本,“再给我削个梨吃。”
贺流景在果盘里挑了个梨,“还有什么吩咐?”
“屋子里有些沉闷,出去摘几束花插到花瓶里。”
贺流景先听话的削了个梨,又出去摘花。
纪茴枝表示很满意,只有端着糕点走进来的银桃不满意。
她偷偷瘪了瘪嘴。
三殿下把她的活都干了,她做什么啊?
纪茴枝让她赶紧回去照顾金桃,金桃那一身伤,想想都触目惊心。
银桃只能放下糕点,不情不愿的走了。
贺流景摘了几枝木芙蓉回来,天气越来越冷,花也快谢了。
他拿着银剪修剪了一下枝叶,然后把木芙蓉插进花瓶里,放到了床头。
纪茴枝心情愉悦的看了几眼,轻轻抚了抚花瓣,才拿起话本看了起来。
她看话本,贺流景就坐在床边看她。
纪茴枝趴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,连趴着看话本都觉得脖子疼,后来被他看烦了,就叫他回自己屋去。
贺流景却没有离开,他一言不发的拿着账册坐到窗边,静静的仔细翻阅。
纪茴枝索性把话本子一扔,闭着眼睛假寐。
秋风萧瑟,冷风拍打着门扉。
纪茴枝闭着眼睛却毫无困意,她悄悄睁开眼睛,一瞬不瞬的盯着贺流景瞧。
贺流景坐在窗边,阳光倾洒在他的身上,眉眼深邃,淡色的双唇微抿着,竟然显得有些温柔。
纪茴枝忽然觉得,贺流景如果不是皇子就好了。
那么,她也不是不能养他。
不过想想贺流景那几个不争气的兄弟,他还是做皇子吧,至少有他在,朝堂不会乱,世道也不会乱,那么她才能安稳的在这个朝代生活。
纪茴枝盯着贺流景看了一会儿,将眼睛闭上,伴随着午后温暖的阳光不知不觉睡了过去。
这个看起来很温柔的贺流景出现在了她的梦里,笑着问她日子一直这样过下去好不好,她在梦里扯着贺流景的脸问大魔王哪里去了,让大魔王快快现身,不要再迷惑她了。
大魔王就是大魔王,是不会变成大善人的。
……
纪茴枝本来以为金桃伤的那么重,最少也要十天半月才能下床,没想到隔天她就让银桃搀扶着过来了。
纪茴枝看到她忍不住惊讶,“怎么这么快就下床了?”
“娘子因我受伤,我想来看看娘子。”金桃走过来,扶着银桃的胳膊在床边跪下,“娘子对金桃有救命之恩,金桃铭记于心,从今往后金桃这条命就是您的。”
“我要你的命做什么,你好好活着就行了。”纪茴枝让银桃扶她起来,温声道:“救你的不止我一人,你无需挂怀,只管安心养伤就好。”
“如果不是因为我,娘子就不会去袁府,更不会受伤。”金桃愧疚的摇了摇头,红着眼眸落泪,“是我命不好,连累了您。”
纪茴枝看向她瘦骨嶙峋的手臂,白皙的肌肤上斑斑驳驳,都是些陈年旧伤,应该是被袁员外折磨所致。
“你以前命运如何自己无法决定,但从今往后你就是自由身,日子总会变好的。”
金桃眸色动了动,惶惶然的呢喃,“自由身?”
“是啊,阿姐,袁家现在自身难保,不会再有人敢为难你。”银桃泪水涟涟地握住金桃的手,“你跟我们一道回京吧,以后我们姐妹相依为命。”
金桃眼睛如拨开云雾一般,一点点亮了起来。
她眼底泛红,忽然给纪茴枝磕了一个头,“娘子,求您让我留在您身边伺候。”
纪茴枝愣了愣,“你要留在我身边?”
“是,我想和银桃一起伺候您。”金桃语气坚定。
纪茴枝微微蹙眉,仔细思衬了一下。
银桃和金桃难得重逢,姐妹俩肯定不愿意分开,她们如果没有容身之地,即使是自由身,也没有依靠,若遇到坏人会有危险,留在她身边的确是可行之策。
她想了想问金桃:“你也不愿意回你们父亲和弟弟身边吗?说不定他们心里还惦记着你们,我可以帮你们找到他们。”
金桃毫不犹豫的摇头,“他们如果有心早就来找我了,银桃当时年纪小,都还记得我被卖到了这里,我父亲又怎么会不记得,他们没有来找过我,可见他们根本就不惦记我,我又何必自讨没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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