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洁,高雅,清幽。
“威廉,”她偏着脑袋贴在男人的臂膀,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,“我的礼物呢?”
男人睨她一眼,单手扶着方向盘,腾出一只手来学着她戳她脸颊肉。
“什么礼物?”他漫不经心地应着。
若非是他嘴角漾着笑意,林玄就要被他骗过去了。
那张脸未免太具迷惑性。
车子在红绿灯前停了下来。
林玄顺势替他挂了p挡,而后才揽过他的脖子,鼻尖蹭了蹭他鼻子:“难道w先生打算追求的,不止我一个吗?”
她反复用鼻子蹭他,嘴里不住地追问:“嗯?嗯?”
直到他受不了,逗得失笑捉她手肘,林玄才哼哼笑着松手。
“真拿你没办法。”他勾着手指在她鼻梁上轻轻一刮,她便应声咧着嘴朝他“嘻嘻”一句。
看着w一手将安全带压下,另一只手伸长去拿放在后座的花束,林玄不自觉地对着他那暗暗使劲的脖颈咽了咽口水。
见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,她心头又忍不住地颤了颤,仿佛她那落在他身上略显逾矩的视线都被他尽收眼底。
耳根欻一下被烧得通红。
“本来打算晚上吃饭再给你的,但家里的花匠不知道什么时候趁我没注意把它放上了车,”他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花递到林玄怀里,“居然被你看到了,早知道就藏在车尾箱了。”
光听他的语气,林玄险些都要以为他有些生气了。
可他只是抬手挂挡,嘴角笑意依旧,偶尔借着看后视镜的间隙望她一眼。
见他没再搭话,林玄抱着怀里的花束,怅然若失。
她突然发觉自己想要的好像不止是这束花。
比起得到这束看上去本就该属于她的花,她更希望听到身侧的这个男人亲口对她说这束花的含义。
是致歉,是礼貌,还是爱意?
车厢里原本叽叽喳喳的声音静了下来,只剩下车载音响里往复播放的蓝调。
男人默默地将音量缩小,伸手揉了揉林玄的脑袋,看了她一眼,“怎么了?拿到花倒变得不开心了。”
林玄的嘴角强硬地提起笑意,却很快又坚持不住掉了下来。
她很想佯装成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,可是在w面前,她似乎从没有成功戴上过伪装。
明明在外人面前她总会尽力地维持着体面,即便受伤了心里直滴血,也只会笑着摆摆手说自己“并无大碍”。
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演技很好,就像上学的时候,从来不会有人看得出来她做了无数次礼仪小姐依旧会怯场那样。
可是她的伪装永远会在喜欢的人面前失效。
在陈宴面前是这样,在w面前也是这样。
许是因为身体早已习惯了对方的存在,心贴近时更是毫无杂念,只觉得是自然而然的事。
此刻她的心更像是由着惯性,顺应天意而落在他的身上。
“你说你想追求我……”
她讷讷地张了张嘴,想追问他爱意的来源,却又生生将话吞了回去。
一个人倘若是生得一副美貌,说不自知是不可能的。
那些说她“像洋娃娃一样精致”的话,从小到大就不知道听了多少回。
她厌倦,也深知那些狂蜂浪蝶都是因她的美貌蜂拥而至。
她很清楚,那些男人们的猛烈追求,并非是因为她有多特别,而是因为得到她就能证明自己有多特别。
他们想要得到她,就像是想要得到一个“洋娃娃”。
但这副容貌并非无用武之地。
至少这张脸能让她在面对自己喜欢的男生时,可以自信地挺身上前追求。
而一如她所料,对方多半不会拒绝。
脑海中,那些父亲对她的言辞侮辱又再上心头。
林玄一向自认为胆量十足,却始终没敢对着林阳舒说:
“可是爸爸,我从来都不是什么乖乖女啊。”
她从来不屑于做什么城中贵公子们心中的白月光。
她早已习惯了,旁人爱她的身份,爱她的皮囊,多于爱她这个人。
从前或许她还有余力去追问对方究竟爱的是什么,可现在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。
莫说对方不会如实交代,即便认认真真地告诉她,他们爱的是她的灵魂,她也不会相信。
既然结局都一样,她也没必要再追根究底了。
有时候装糊涂的确是一个很有效的办法。
人不需要无时不刻都保持清醒,适时的糊涂,及时行乐,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宽容。
她对此深以为然。
对于这段本就注定无疾而终的关系,她到底没敢抱多大期望。
说她杯弓蛇影也好,草木皆兵也罢,在这方面她向来是一个勇气不足的人。
林玄吁了口气,宁了宁心神,又再抬眸看向身侧的男人。
BL耽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