吩咐,仿佛刚才那个勃然震怒,连下数道严旨的皇帝只是幻觉。
李德福愣了一下,立刻反应过来,林大人似乎颇喜这道汤。
他脸上笑出褶子,连忙躬身:“是,老奴这就去吩咐御膳房。”
看来陛下这心情,是雨过天晴了。
李德福退出去时,心里默默给远在洛州的林砚又竖起大拇指。
两日后,洛州林家老宅。
丧仪仍在继续,气氛悲戚而肃穆。
林砚正跪在灵前烧纸,一张张黄纸投入火盆,化为灰烬,盘旋上升。
忽然,老宅门外传来一阵极其喧哗的动静,马蹄声、脚步声、唱喏声混杂在一起,打破了这份哀肃。
“圣旨到!翰林学士林砚接旨——”
传旨声穿透院落,清晰地传入灵堂。
所有跪着的林家人和吊唁的宾客都惊呆了,纷纷抬头。
林砚也是一怔,这么快?他放下手中的纸钱,在父亲林承稷震惊的目光中,整理了一下孝服,快步迎了出去。
只见院子里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,一名身着宫中服饰的传旨太监手持明黄圣旨,神情肃穆地站在那里,身后还跟着几名禁军护卫,风尘仆仆,显然是日夜兼程赶来的。
“臣林砚,恭请圣安。”林砚撩衣跪下,垂首听旨。
“朕安。”太监展开圣旨,朗声宣读。
圣旨前半部分,历数陈博渊罪状,言辞犀利,定罪严苛,听得跪在地上的林家人和那些乡绅宾客心惊肉跳,尤其是那句“锁拿进京,交三司会审,严惩不贷”,更是让众人头皮发麻。
而当听到后半部分,陛下盛赞林砚“果断处置,稳定地方,抚慰民心,有功于朝”,特加“钦差”衔,全权查办此案时,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林砚身上,那眼神里的敬畏已经变成了骇然和难以置信。
钦差大臣!那可是代表皇帝亲临的重臣!
林砚才多大?入朝才多久?陛下竟将如此重权交予他?
不愧是御前红人!
圣旨宣读完毕,林砚叩首谢恩:“臣林砚,领旨谢恩!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他接过那沉甸甸的圣旨,站起身。
传旨太监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,上前一步,又从身后随从那里接过一个沉甸甸的锦盒,亲自双手奉给林砚:“林大人,陛下还有口谕,说大人奔波劳苦,又逢家中丧事,特赐下些参茸药材,给大人和府上老爷夫人补补身子,望大人节哀,保重身体,妥善办理陛下交托的差事。”
“臣,谢陛下厚恩。”林砚再次躬身,接过了锦盒。
这接连的圣旨和赏赐,给众人都看麻了,皇帝还管人补身子的事情?
众人再看向林砚的眼神,又变了。
先前林砚拿出御令压制陈博渊,已令人震撼,这才过了几天,连丧礼都还没有办完,实打实的圣旨就到了林砚的手里,还有陛下额外关怀的赏赐。
啧啧,不同凡响。
林承稷和文韫站在人群前方,听着圣旨,接着赏赐,脸上的表情倒是淡定,在京城他们家可没少接到陛下的赏赐,已然习以为常。
话是这么说……可是这圣旨来得真的太快了吧!
儿子跟陛下绝对有另外的通信途径!
这到底是为什么啊?
林砚捧着圣旨和赏赐,感受着父母那努力装作淡定实则探究又不安的目光,心虚得很,他可不敢说自己是在跟皇帝谈恋爱。
家里好不容易才勉强接受了他是个断袖的事实,要是再知道他断袖的对象是当今天子……林砚简直不敢想象那会是怎样的鸡飞狗跳。
坦白的事情还是再等等吧,等一个合适的时机。
传旨太监完成任务,又说了几句“节哀”、“陛下挂念”的话,给林砚留下一队金吾卫作为钦差卫队,便带着人告辞了,留下林家一院子的人心思各异地继续丧仪。
接下来的流程,林砚感觉自己就像个被围观的猴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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