碎瓷和热粥洒了一地,霍刀惊得连退两步。
他瞟过堂中,太子沉稳的面上顿时像被覆了一层寒霜,生怕这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吵起来,他忙圆场:“虞大小姐手没端稳,不小心摔了,所以没法吃……”
一个憨傻兵卫“扑哧”笑出声来。
景苍冷冷瞥去一眼,霍刀福至心灵,挥手下令:“将他拖下去,让这个没见识的,去野地笑上一夜,好好清醒清醒。”
这下众人或明或暗都笑了。
景苍扫过霍刀。不知他真想为主子出气,还是有意替虞绯解围。
这个小插曲,像他刺向虞绯喉间利剑上的一只跳蚤,虽无力量,却莫名使他没了发作她的兴致。
看她满脸通红、下颌高仰地盯他,如只对主人很不服气的猫儿。景苍又不想轻轻放下,敲了敲桌面,轻描淡写道:“行路一天,居然还这么有力气,那晚上把驿馆的碗都洗了,算你抵给这儿摔碗的赔偿。”
挨打和报酬
“你!”
虞绯跺脚,进门想和他理论。
数千个人,上千只碗,他想累死她吗?
“大小姐大小姐。”霍刀拦她面前,双手合十,“我帮你洗,我找人帮你洗……”
虞绯怒气稍缓。
霍刀见安抚了门外,又面朝门里,把虞绯身影遮得严严实实,“殿下,虞大小姐在外面吹了一晚冷风,冻得面红耳赤,万一病倒了,影响我们明天赶路行程,不如叫她回房早点歇息。”
景苍瞧虞绯良久没有吱声,开口应下。
虞绯是识时务者为俊杰。她自知和景苍硬扛,绝对没好果子吃,霍刀给她递个台阶,她将就着就下了。
景苍离开,霍刀请她进堂,喊丁香给她打饭盛菜。
“我不吃。”虞绯径直要回房。
“怎么了,是饭菜不合胃口?”霍刀两头伺候,心中呼难。虞绯身上拴着太子的性命,倘若饿出个好歹,还是太子吃亏。
“我不饿。”虞绯翘起嘴角,甜甜笑道,“我都有力气摔碗,怎么会饿呢?”
她忽然想到一个出气的主意,白天他叫她不好过,那晚上他也别想好过。同根蛊已经生效,不止同命,还会共感,她和雌蛊饿了一天,他吃得再饱,雄蛊也会难受的。
杀敌八百,自损一千,但虞绯高兴,只要能使他不爽,她就像吃了满汉全席一样高兴。
“小姐,我也不吃了。”丁香跟上。
“没事。”虞绯拍拍她肩膀,思索道,“说不定某人挨不住,过不了多久,会请我们吃饭的。”
霍刀注视虞家主仆二人远去的身影,满心不解,直到回去景苍房间,才明白虞绯拒绝吃饭的目的。
太医为景苍清洗拭净双腿,敷药之前按例把脉,却皱起眉头,“殿下心神不宁,气血上涌,今天要用的是新药,恐怕有些疼痛,下官担心……”
“直接敷药便是。”景苍不以为意。哪怕那只雄蛊在体内上跳下窜,搅得他心烦意乱,胃里也隐约传来灼痛感。
太医低头,“下官不敢,这药太医令再三嘱咐过,必须在殿下心平气和时才能使用。”
景苍猜测。虞绯没有用饭,雄蛊受雌蛊影响,令他不得安宁,而且晚上他已饱餐,却觉饿得胃疼。
霍刀似乎也想到这茬,问道:“殿下,是不是虞大小姐那边……影响到了您?”
景苍点头。
霍刀心领神会,提议:“那我去问问虞大小姐想吃什么,叫御厨给她炒几个菜。”
景苍无奈摆手。
一转头,见太医正用震惊的眼神瞅他,仿佛没想到当今储君竟对一个女子如此痴情,连断腿之伤都不顾先管她吃不吃饭。
景苍扶额,他二十年英名,全被这个狠毒奸诈的女人毁之一旦。
偏中蛊一事乃致命软肋,不能为外人道。
景苍听霍刀来报,虞绯点了一桌他先前吃的晚膳,和她的丫鬟吃得大腹便便。
吃饱喝足,她舒服了,雄蛊也消停了。
上完药,他躺床休息,隔壁房间传来一阵女子鬼叫似的哭嚎声。
“去问问,她又怎么了?”
景苍唤来霍刀。
因为两身一命,他十分关切她的安全,故而把她房间安排在隔壁,由侍卫层层把守。
他用了新药,双膝疼得钻心,不能安眠,她还扰他清净。
霍刀回来,禀道:“虞大小姐说她腿疼。”
“她腿疼什么……”景苍脱口,忽地想到自己因她饥饿而感到胃疼,估计她也是蛊虫共感的作用所致,他不禁觉得好气又好笑,“疼死她,活该!”
“自作孽,不可活!”
霍刀也笑,补充:“她疼得痛哭流泪,满床打滚。”
“不管她。”娇气的恶人就得多尝些疼痛的苦楚,景苍交代,“告诉她,若再出声闹出动静,就塞住她嘴绑在床上。”
虞绯听完霍刀的转述,心中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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