瞥了一眼,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好在贡书绫机敏,看着将她挡住门外的禁军们,绞着小手转移了话题,“表示一下就行了,难道你们把秦府的人当罪犯了吗?我来看望看望秦小姐为何不让?”
贡书绫到了一会儿了,她一直声称是来看望秦颂的,任凭赵伯如何配合,禁军都未轻易放行。
方才一阵骚乱,周围调走了一大批人,连首领也去了远处,守住后门的只剩两名禁卫,他们左右为难,互相对视一眼后,盘问道:“贡小姐登门拜访为何要走后门?”
“你说呢?”贡书绫垂头凝视,“我一个深闺女子,走前门,你们是不是又要说,我招摇过市,不拘妇道?”
那名禁卫被呛了一嘴,另一名禁卫道:“贡小姐问候两句便罢了,进府去可要考虑清楚,如今秦府只准进不许出,进去了想出来,可就没那么容易了。”
“问候?我如何问候?”贡书绫身子瘦小,盯着两名禁卫时,肩膀也在微微颤抖,可她头颅却始终仰着,眼神并不闪躲,“赵管家方才就说了,秦小姐还昏迷不醒,我在这里问候,她能应我吗?”
另一名禁卫也被噎住了,两人从来都是听命行事,哪里单独拿过主意呀?怎么就偏偏这时候到了呢?
他们再次对视了一眼,例行公事道:“那请贡小姐下车配合检查,我们方可放行。”
贡书绫脸色煞白了些,绞扭在一起的双手越握越紧,小小的贝甲被压得毫无血色。
但她面上表现得毫无波澜,她没有下车,只唤了一声“林叔”,就坐回了车内。
林叔是她的马夫,闻声打开了两边车窗,接替婢女帮忙撩开车帘,无遮无挡将车内情形暴露在两名禁卫眼前。
“我乃督军府的小姐,所谓人言可畏,我时刻饱尝这样的滋味,要让我在二位军官面前落地,请见谅,我做不到。”
贡书绫端坐在马车内,一旁的婢女也退回去紧紧扶着她。
她昂首挺胸,不卑不亢,但从赵伯等人的视角望过去,她抱着膝头暖炉的手明显在发颤。
两名禁卫也无奈,只能绕着马车往里面仔细检查了一番,的确看不出任何异常,眼下人手不足,他们也不便久缠,反正只要不是放人溜出去,倒也不必杯弓蛇影。
两人最终扬手放行。
贡家马夫挨个关上车窗车门,坐上御位,听从赵伯的安排,驾车进入了后院。
马车停下来,贡书绫带着婢女下车,赵伯身旁的婢女二话不说,搂着贡书绫身边的婢女,与之抱了个满怀。
“云浅,真的是你!”
改扮成秦府侍女走出卧房的秦颂快要喜极而泣,而怀里的人身子滚烫,浑身发抖。
“太好了小姐,我,终于见到你了。”云浅声音都是虚的。
赵伯这才明白秦颂为何让他配合贡家小姐驾车进府,他赶紧安排几人落脚,顺带唤府医上前诊治。
“等等。”贡书绫喊住忙碌的赵伯,“还有一人。”
“我来吧。”黎予走出人群,不用贡书绫明说,钻进空荡的马车中,揭开了后座宽敞的箱凳,从中抱起一名八九岁的小男孩,稳步下车。
小男孩仅着雪白中衣,双目紧闭,昏睡不醒,似乎混乱中,仓促将他从病床上塞进箱子里一般。
“太子殿下?”赵伯看清来人,又惊又疑,第一反应就欲叩拜行礼。
秦颂立即出声,“别耽误时间了,人多眼杂,先安排好下榻,贡小姐和云浅随我回西苑,赵伯先引黎予送殿下回晨曦阁,速速安排医师诊治。”
话音落下,她不用婢女接替,自己扶着云浅就往回走。
“小姐,你是专门,来接我的吗?”云浅小小脑袋靠在秦颂肩膀上,浑身都没力气。
秦颂被她的状态吓到,故作轻松地捏了捏她的手腕,“当然,我在院里就闻到你身上香香的味道了,赶紧出来迎接。”
她没说谎,就是在后院传来贡书绫与禁卫交涉的声音时,秦颂闻到了云浅身上似有若无的兰草香,不过并不全是香味,还有与黎予身上一样的血腥味和泥腥味,这让她更加确信,云浅就在附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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