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小姨家,彻底被孤立了。
她知道,小姨是故意的,这样她就只能紧紧地抓住小姨这棵大树,不敢忤逆小姨分毫。
可她是人啊,不是没有感情没有思维的机器,更不是一个没有尊严没有人格的行尸走肉。
她太难受了,太想挣脱了,所以她才会冒出大胆的想法,去找汤所长的儿媳妇。
现在,小姨又想冤枉她,她不禁失笑:“姨父有多讨厌你,就有多讨厌我,我讨好他那不是给瞎子抛媚眼,自讨苦吃?”
“那你干什么去了?”李华平等的仇视和厌恶每一个年轻的女人,又平等的歧视和打压每一个年老的女人。
就连她自己的女儿,她都看着不顺眼,要不是她男人坚持要女儿上高中,女儿已经被她逼着学裁缝去了。
在她看来,一个女人,学得再好也不如嫁得好——李华自己就没多高的文化水平,她的工作全是她男人安排的。
她把自己身上成功的经验用来打压和规训自己的女儿,还沾沾自喜得很。
可惜她拗不过她男人,最后只好逼着李雪去学手艺。
李雪学了三年裁缝,手艺大成的时候,又被她带来了嶷城,安排去了火车站上班——火车站有员工福利,员工和家属乘车免费。
这么一来,小姨想回去看望儿子孙子,就方便多了。
李雪的一生,就是被叔叔婶婶吃干抹净,又被小姨榨干每一滴剩余价值的可怜虫。
她不想再被压榨被剥削下去了,她想挣扎,想要反抗,想要脱离种种的束缚,自由自在的活着。
好在,姚主编是个好人,不但耐心地听她吐完了苦水,还跟她讲了自己的例子——看,我也是苦过来的,还差点死在芦苇荡里,现在的日子不是挺好的?你也可以。
姚主编还叮嘱她,等待别人拯救是不切实际的,必须主动掌握自己的命运,力量不够的时候就默默蛰伏,等待厚积薄发,时机成熟了,就要看准目标,一击致命!
她最喜欢的就是那句——“主动掌握自己的命运”。
听到这句话的时候,她真是相见恨晚,这世上居然是有人懂她的,真好!
所以,哪怕现在被小姨质问,她也是笑着的,她找了个非常合理的借口:“我去钢铁厂转了一圈,想看看能不能把抚恤金要回来,也好孝敬小姨啊。”
李华的火气一下就消了,还好,这孩子没白养,知道要钱孝顺她呢。
于是她问道:“你叔叔婶婶怎么说的?”
“不肯见我,不想给钱。我得想想别的办法。”李雪问出了一个埋在心里很多年的问题,“小姨,你可以让姨父出面去帮我要钱吗?钱要回来都给你,我不要,我就是不甘心,我爸妈的抚恤金,凭什么给他们啊,他们都没有养过我一天。”
李华无奈:“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婶婶的娘家爸妈是大领导,我有什么办法。算了吧,你有这份孝心就行了。”
李雪没觉得她婶婶的娘家爸妈是多大的领导啊,真要论大小的话,还没有姚主编的爸爸职级高呢。
难不成是有别的隐情?
是什么呢?她这些年一点自由都没有,每天放学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洗小姨全家的衣服,给他们全家做饭。
等到全家吃完饭,她还得把碗筷洗了,夏天烧好洗澡水,冬天要准备好泡脚的药桶。
一切忙完已经八九点了,然后才有空写作业。
即便如此,她的成绩也是数一数二的优秀,那是她一天中唯一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,她每天都分外珍惜,所以她学得很认真,很用心。
可惜她初中毕业就被迫学手艺去了。
现在再看,人家姚主编就上了个高小,结果还考上大学了,真是比她还努力还用功呢。
所以她不能再自怨自艾了,她得做自己命运的主人!
于是她撒了个谎:“怪不得我听人说,我叔叔婶婶整天跟他们笑话你和姨父,说你们就是怂包一对,养我一场连抚恤金都不敢要,白瞎了姨父大领导的身份了。”
这话成功激怒了李华,她立马走过来,质问道:“谁说的?”
“小姨,这个你就别问了,总之,我昨天去钢铁厂那边打听的时候,不止一个两个这么说呢。再说了,我又不认识他们,你问我,我也说不出来名字啊,反正我见人就喊叔叔阿姨的,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李雪开动脑筋,准备让小姨和叔叔婶婶狗咬狗。
到时候小姨忙着跟叔叔婶婶吵架,估计就没有时间来破坏汤所长的婚姻了。
李华气得火冒三丈,立马冲出家门,找供销社打电话去了。
她的两个儿媳妇对她都是表面客气,背地里编排,她心里有数,但是这份表面上的客气已经足够了。
电话是大儿媳接的,听她讲明缘由,问道:“妈,你起码告诉我是谁说的啊,要不然我怎么去找人核实呢?”
李华反问道:“怎么,你知道了姓名,还能去找人当面对质吗?别人会承认吗?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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