庆祝一下吧。”
宋仲行摁住她的手,简随安却会错了意,她跪在他双腿之间,自顾自去解他的扣子。
宋仲行把她捞起来,放在腿上,一遍遍抚摸她的背,轻声道:“别这样。”
简随安笑了,没听,又要去脱他的外套,说:“我们好久没做了,你不想我吗?”
她说着说着,却在下一秒,当她的指尖触碰到他的锁骨的时候,她发现他瘦了。
她开始哭,眼泪把衣服打湿,宋仲行抱着她,直到她哭得精疲力尽,最后被他哄着睡下。
第二天早上,晨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,简随安缓缓睁开眼,她还在他的怀里,他的手还在她的腰上。
“安安。”他喊她的名字。
她怔怔抬头,就对上宋仲行的眼。
“回来,好不好?”
他声音极轻,像怕惊扰了她。
“我很想你。”
简随安的唇微微张了张,却说不出话。
其实她知道,他是故意的。
他总是这样,轻声细语的,万份珍重的样子,一点点,把她蚕食。
可她愿意。
她又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理由——是他把自己养大,像个父亲;是他教自己背诗、写字,像个老师;是他救下了她,拦下了命运。
这还不够吗?
所以,她点了点头,答应:“好。”
她又回到他的身边,住进了他的家里,每天早上,她能在他的怀里醒来,晚上,他抱着她入睡。
这样就够了。
水声一点一点落在瓷面上,像心跳。
简随安的双手被温水烫得发红。
她忽然觉得,这样的温度,和他手心的很像。
她开始出神。
她想起宋持。
那是个多么幸运的人啊。
她羡慕他,羡慕他有宋仲行这样的父亲。
羡慕得要命。
她小时候也盼过。盼过父亲抱起她,把她举得高高的,替她剥橘子,教她“没事”,告诉她“不要怕。”
可那个人不是父亲,那个人叫“宋仲行”。
夜里,她钻进他的怀里,她很认真地亲他,他的眉眼,他的鼻梁,他的嘴唇,然后,她盯着他,喊:“爸爸。”
她想,既然如此,倒不如让他做她的父亲。
宋仲行摸着她的头发,指腹轻轻顺着,一缕缕落下去。
她又把脸埋在他颈边,皮肤温热,一呼一吸都擦着他的脉。
他能感觉到她的唇轻轻碰到自己皮肤时那种不安的颤抖。
“嗯。”他应了一声。
简随安抬起头,有泪要落下来。
他吻她。
那是一个几乎无声的吻,没有急切,只有压抑。
他答应了,所以,简随安一遍遍地喊,“爸爸……”
宋仲行抬手,轻抚她的后颈。
现在,他变成她的父亲了。
可她太贪心了。
她想他既是父亲,又是情人,既是教她写字的人,也是吻她的人。
——她想做他的唯一。
唯一的学生,唯一的孩子,唯一的女人。
她闭上眼。
世界像一场长久的梦。
那是一种不被允许的梦,一种甜得发烫的梦。像是梦了一整夜,梦里有人在她体内种了一棵树。
它往上生,往里钻。
根须一动,她就想起他。
所以,罪魁祸首。
是谁?
是那个早已死去的父亲,
是那个救下她、又把她拉进深渊的男人,
是那个一次次原谅的她。
还是……那股不可见的,却无处不在的力。
让他们彼此纠缠,彼此吞噬,让她甘愿沉沦,让他无法放手。
是爱。
一切的起因,
也是一切的报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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