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好了。
即便如此安慰,但尖齿轻而易举地?刺破口内的软肉,血腥气汨汨滚入喉中。
崔杳反倒安心。
是刀已落下的安心。
既然无论他做什么,世子都会厌恶他,那么,就意味着他,什么都能做。
长睫垂下,这个想法一处,刚刚还狂跳的心脏猛地?停滞,绵长的痛苦和难言的快意一道袭来,两种截然矛盾的感?觉逼得崔杳险些发疯。
季承宁看着他疯狂变换的脸色,心尖蓦地?一颤。
这个满口谎言的,蠢货。
既然骗他,既然都做出这种事,又何必踌躇犹豫。
而比崔杳更蠢的是他,他竟然,默许了崔杳的行为。
思来想去,季承宁居然有点想笑?。
他深吸一口气,双手一览,轻而易举地?将季承宁抱起。
如果?忽略方才他给自己下毒,崔杳的动作简直算得上小心翼翼。
不对,就是小心翼翼。
极轻柔,极缓慢地?,将他放在床榻上。
好像,他抱着的不是一个大男人,而是一捧马上就要融化的雪。
崔杳定定看了几秒躺在床上的季承宁,伸手,不知在床边按了什么,只听“嘎吱”一声。
床尾竟露出来一个暗格。
由?于就在季承宁面前,他不想看都不行。
掀开?眼皮,扫过?暗格上的东西,季承宁满面愕然。
那是,那是,暗格上摆着一排由?暖玉雕琢的玩意,还被崔杳极其规整地?按从小到大排列,季承宁睁大了双眼,分明是,分明是——崔杳从哪弄来的这么多这玩意!
饶是小侯爷脸皮厚,此刻都迅速地?笼罩上了一层薄红。
崔杳的表情居然流露出了几分赧然。
你自己弄来的,你害羞什么?!
季承宁在心中大骂。
“世子还记不记得你说过?,你许诺我一样东西,无论是什么,你都会给我。”
崔杳的声音在耳畔幽幽地?响起。
季承宁身体一僵。
“属下必不辜负世子的期许,定要想个明白?才行,还望真到了属下向世子讨要那日,世子千万不要吝于割爱啊。”
他猛地?想起崔杳当时?说的话,可奇怪的是,他回忆不起崔杳的表情。
是温和,还是,竭力隐藏的?
“现?在,”低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想法,那双剔透的眼眸陡然在季承宁眼前放大,眼眸亮得惊人,狰狞如兽类,“属下来问您讨了。”
下一刻,窒息席卷全身。
如被缚手脚溺于水中。
凶蛮、狠厉,又,令他上瘾。
恰如他和钟昧的每一次亲昵,都是这样,像是两只困兽在争斗。
一点冰冷划过?脖颈。
季承宁猛地?从那迷蒙的感?觉中回神,他眼珠一转,见那玩意是玉质的,细细长长,比寻常银针粗不了多少,头?部磨得很圆润。
季承宁虽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,但是此刻崔杳能拿出来的东西,绝不是要给他逢衣服。
见他表情变化,崔杳微微一笑?,他一手按住季承宁的按住身体。
掌下的身体修长紧致,有力,美好的肌肉起伏隆起,每一处都漂亮矫健的惊人,尤其是大腿,蕴含着能绞断人颈骨的力量,此刻,却只能……
只看着,就让他眼眶发烫。
“乖,”这根细长的玉针下滑,不知要深入哪里?,崔杳轻声细语,“不疼的。”
“你只是,要受一点教训。”
敢于,离开?他的教训。
季承宁福至心灵,头?皮轰然炸开?。
等等等等等——崔杳哪学来的这种法子!
小侯爷还没这个准备,精神和身体上都没有,张嘴,声音艰涩而缓慢,“你不想问问,我和谁,成亲吗?”
崔杳的眼睛瞬间通红,恨声道:“我不想知道,也不必知道!”
他死死地?盯着季承宁,目光阴鸷,又狂热。
喉结拼命地?滚动,好像在克制,将季承宁吞吃得一干二?净的欲望。
季承宁却看着他,轻轻地?叹了口气。
与自己方才一直在回避的视线相对,崔杳一怔。
不是厌恶,不是恐惧,而是一种,无可奈何,啼笑?皆非的纵容。
他怎么会在季承宁眼中看到纵容?
季承宁不该震怒,不该恐惧,不该威胁他,若不放自己走,改日一定将他碎尸万段吗?
为什么,会那样笑?着看他?
“和……”
季承宁的声音响起。
崔杳该堵住他的嘴,让他住口。
可他如被钉在原地?,动弹不得。
于是,他眼睁睁地?看着季承宁唇瓣开?阖,道:“和你。”
崔杳的瞳孔瞬间放大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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