浑然不知,自己究竟答了什么?。
……
此日?,入夜。
虽说是庆功宴,但并无个宴席的样子?,因人数不少,便干脆在校场上设席,夜风吹拂,火焰跳动?,照得人脸色暖意融融。
炙烤的鹿肉香气和醇厚的酒香混杂在一处,人影交错,声音鼎沸,触目所见皆是笑颜,敬酒恭贺之?声不绝于耳。
因季承宁和周彧在,众将官不敢太放纵,歌女舞姬一概都?无,但已极热闹。
觥筹交错,不知是谁先举杯,扬声道:“属下贺将军功成!”
旋即众将捧杯,皆扬声道:“贺将军功成——”
齐声一语,混杂着军乐威严,真?叫人热血沸腾。
季承宁本偏头与周彧说话,闻言立刻起身。
他?自取酒杯斟满,笑道:“我有何功,此役得胜全仰赖全军上下一心,将士们用命,”跳动?的火焰撒入季承宁的眼眸,愈显神采飞扬,恣意无匹,“这一杯,我敬诸位!”
话毕,满饮此杯。
“好!”
诸将士皆大笑,许是碳炉内的火太旺,也许是酒喝得太多,周身滚烫,此时?此刻,竟不约而同地想到,若是能长?久跟着将军该有多好。
季承宁喝完,将空杯玩笑似地给众将一看,方坐下。
余光一瞥周彧,却见太子?殿下正目不错珠地看着他?,竟是有些痴了。
季承宁一怔,旋即笑了起来。
他?拿起周彧案上的酒壶,为周彧斟了半盏,双手奉上。
周彧暗恼方才?失态,眼前忽地出现一杯酒,很有几分愕然——季承宁素来不愿让他?饮酒,笑着接了,“作甚,敬孤吗?”
季承宁给自己倒了满杯,“是,多谢朝廷支持,若无朝廷,臣无法?立尺寸之?功,”这话季承宁说得真?心实意,他?领兵在外,可军饷还要户部出,少不得人周旋,“这杯,臣敬殿下,愿殿下长?乐,福寿康宁。”
周琰坐得不远不近,他?不想来,却又不得不来,听?闻二人说话,只觉喉中的酒不上不下,堵得他?恨不得拂袖而去。
他?强压下眼中的怨毒。
就太子?这个身体,且看季承宁还能倚靠着太子?得意几日?!
周彧心头一震。
他?深深地望着季承宁,“为小宁这句话,孤也要活千秋万岁才?好。”
语毕,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
可,入口的酒几乎没有酒味,反而更像是,周彧细品了下,加了蜜熬煮的川贝梨汁。
心口热热地发胀,看向季承宁,小侯爷已将杯中酒喝得干干净净,唇角上扬,着了层亮晶晶的水色。
周彧强迫自己移开视线。
他?以手帕掩唇,低声道:“小宁,以孤看,你我在这,众将士反而拘……”
话未说完,却被下面一阵喧闹打断。
周彧收口。
“崔大人,我敬您!”陈缄喝得都?站不稳了,还拿着酒壶往崔杳面前凑,“若是没有您,城中疫病绝不会如此轻易地被解决,我敬您,敬您。”
崔杳:“……”
他?不喜欢这等热闹的场合。
但,这是世子?的庆功宴,他?不愿意扫兴。
遂自斟了一杯,与陈缄相对喝下。
滚烫炽热的酒液滚入喉咙,幸而他?虽不喝酒,但酒量尚可,满满一杯酒下肚,面色没有丁点变红,反而更白了些。
好不容易从人群中出来,崔杳按了按眉心,却听?噗嗤一声笑。
他?不看都?知道出声的人是谁,但还是循声望去。
绚烂的火光中,那?人意气风发,远胜烈焰。
与季承宁好像揉碎了漫天星辰般璀璨的眼眸对视,前者弯眼,“崔大人好酒量。”
“属下不如将军。”崔杳轻声细语道。
他?自然地上前,“不知道属下是否有幸,敬将军一杯酒?”
周彧面无表情地扫了崔杳一眼。
惺惺作态!
季承宁笑着逗他?,“本将军若说没有,阿杳莫不是要躲进卧房里哭?”
崔杳斟酒,亦笑,“若如此,将军自可宴饮,不必管属下,属下无妨,”剔透若琉璃的眼眸一眼不眨地看着季承宁,“无非是要哭瞎眼睛罢了。”
“咔嚓。”
周彧将酒杯不轻不重地放在案上。
季承宁有些疑惑地看向周彧。
崔杳似笑非笑。
他?自斟了一杯酒,季承宁回头,见状正要给自己倒一杯,崔杳却上前,略伏下身,按住了季承宁的手。
肌肤撞入掌中,烫得崔杳眸光都?有些晦暗。
他?谦恭至极地,将自己的酒杯送到季承宁唇边,“将军,”眸光灼灼,“请。”
季承宁犹豫了半秒,也不矫情,咬住杯沿,就着这个姿势喝尽了杯中酒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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