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不过是片药田而已。”
沙穆勒语气平淡。
如果是药田,为什么要派这么多士兵把守?
辛禾雪转过头,撞上了沙穆勒的眼睛,那眼眶里紫色沉郁着,和对面大片的紫一致。
虽说沙穆勒和拉荷特普是孪生兄弟,瞳色深浅却不同。
辛禾雪脑海中闪过这个想法时,只停顿了一瞬,却也错失了继续挖掘发问的时机。
“乌瑞乌斯!”
沙穆勒向岛中吹了一道口哨。
“嘶、嘶……”
乌瑞乌斯从岛上沿着栈道,曲折游走过来,不知道为什么,现在它的头顶上顶着一片大芭蕉叶。
那片芭蕉叶从蛇冠上飘落的时候,它还吐着信子停下来,执着地伏入叶底再顶着芭蕉叶起来,叶子的阴影似乎足够遮蔽它的视野。
“嘶嘶……”
在它贴近辛禾雪之前,沙穆勒横亘在两者中间,对辛禾雪解释道:“乌瑞乌斯的毒液已经让人清理干净了。”
侍奉这些圣兽的仆人们,定期在喂食前让乌瑞乌斯把毒液注入那些苟延残喘的老鼠。
沙穆勒:“不必担心它会伤人,否则我会将它的毒牙拔干净。”
乌瑞乌斯往后缩了缩蛇冠,埋在叶底,连信子也不敢吐出了。
让残暴的动物在人走近时驯顺地跪倒,大约是凡世所有人王的野望,足够证明己身的强大,使得没有开化的野兽也臣服。
沙穆勒此刻却觉得以往自己狩猎而来、他人进献得到的珍奇异兽都不再有意趣,圣兽池的湖面也显得波澜不兴,寡淡无味。
只因为他身侧的青年始终没有对他做出特殊的回应。
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得到安卡伊尔心甘情愿的笑容?
沙穆勒眉头攒起,“这些你都不喜欢吗?”
放眼世界,哪怕是赫梯帝国的王宫里,也不会有这样规模的圣兽园。
辛禾雪瞟了他一眼,回答不咸不淡。
“王上喜欢便是好的。”
奇珍异兽看了也就看了,半天下来,他看见的最多的还是一只开屏的孔雀。
辛禾雪偏这样不上不下地晾着对方。
仿佛前几天在王座上激烈的亲吻,那从双唇溢出的亲昵名字,不过是沙穆勒的又一场幻梦。
沙穆勒盯着辛禾雪的视线热切得要冒出火星子来。
到底要他怎么做?
他所拥有的,他所奉上的,甚至于是他整个人,好似都不被神使放入眼中。
良久,他执起辛禾雪的手腕,强牵住人向别的方向走去。
他大步流星地走,辛禾雪跟在他身后,因为穿着白色长袍不便走动,趔趄了一下,“王上,要去哪?”
下一瞬,沙穆勒干脆将他拦腰横抱起来,有力的臂弯穿过膝盖之下,掂了一掂,哂笑道:“真轻。”
他问辛禾雪:“想不想看些热闹的?”
“什么?”
辛禾雪已习惯了性情多变的红王时不时抽风,他自觉地扯了扯长袍兜帽,让布料边缘遮蔽自己对光线过于敏感的肌肤。
周围随侍的仆人也照常低下视线。
沙穆勒顶着烈日金光,下颌冷硬,“去看霍温围猎狮群。”
脚步一顿,他决意做出一个讨好神使的举动,转过头,向侍者道:“叫上提西斯,他快要开始学习狩猎了,先看看他的好叔父是怎么做的。”
………
维齐尔所说的狮子袭击平民的事发地多在布托城东南侧的边界,尼罗河三角洲的河网密集,只要再跨过一道河就能够抵达塞伊斯。
这是辛禾雪在被掳来布托之后第一次离开王宫。
金色的太阳炙烤着大地,湿地与草原交错着被河流切割,棕榈树枝叶婆娑,依靠着河边生长的大片纸莎草和芦苇丛被风拨到一边又一边,发出细细沙沙响。
按照以往,这是一个宁静的午后,现在却完全不是了。
被士兵埋伏射中的狮子发出粗重的咆哮声,震得远处的戈壁上石块剥落,这个信号让这里瞬息变成了水草丰茂的狩猎场!
中箭的那只狮子四脚抓地从埋伏地里突出重围,鲜血滴滴答答地溅在荒芜稀疏的草地上,它终于重回狮群,其余同伴将它掩护在后方,它们鼻息沉重,金黄色皮毛下肌肉绷紧,共同面向身穿皮革护甲的士兵队伍。
为首的雄狮缓缓低下身子,尾巴扫过地面,警觉的目光和姿态昭示着它随时准备反扑。
而它面对的敌人队伍,带领者正是霍温。
这位高大勇猛的将领,肌肉发达,四肢健美,铁剑高高一划,“荷鲁斯庇佑!”
尘土升腾而起。
河水在法老的太阳船下微微荡漾。
沙穆勒仿佛将这样鲜血与尘土混杂的杀戮之景当做歌舞欣赏,他胸腔中的战意也被点燃,腰间佩剑也在铮铮嗡鸣一般。
辛禾雪感受到他的炙热吐息,眼睫掀起
BL耽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