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秒,少爷语出惊人,“那就不是真的喜欢你妹妹,带多少特产再舍不得她吃馊的抢一万遍都没用。”
此言一出,连同喻晓寒都给吓得不出声了。搁下酒杯的某人,用公筷搛一块外表平平无奇的豆腐丸子给喻晓寒,示意她尝尝,高汤吊出来的,这是道功夫菜,豆腐咬开里头藏鲜的是燕窝。
酒过三巡,贺东笙喊儿子以茶代酒谢姑父一杯,贺新朝一直坐在临窗的品茗茶几边,看庭院里光秃秃的假山石,他多不喜欢这样的大人宴席,不消他说,宗墀都能从那两条恨不得倒竖的眉毛看得出端倪。
原本他是要打消这样的客套的,但是今晚贺东笙说了些他不想听的且很明显和对方还称兄道弟的,宗墀就不免恶趣味起来了,他要父债、子偿。
于是,上位端坐的某人,悄然移了移位置,朝向一直别扭的贺新朝,释放的信号就是他很乐意孩子过来敬他这杯酒,且他很是受得起的派头。
贺新朝眼神朝妈妈求救。妈妈却无条件响应爸爸,中式的家教,就是要孩子不准胆怯,仿佛多外向多爱表现是个多了不起的能耐。
宗墀其实很不以为然,大多数唧唧咋咋的外向并不是什么天赋,相反,是父母强加给孩子的私货。
这一刻,宗墀虽说饮酒不少,但他很清醒,清醒他不喜欢孩子陪着父母应酬,他的恶趣味只想着孩子走到他跟前来,他会解救他的。
正如当年,他只是想贺东篱走到他身边来,他又不会把她怎么样咯。
贺东篱赶到包厢,看到的画面便是贺新朝很是别扭地捧着茶杯,一副英勇就义地要牺牲去了……
她下意识地喊了声,“新朝?”
包厢里的人齐齐抬头看向门口的人,贺新朝那一刻如蒙大赦,他望着穿着一身蓝色牛仔裤、条纹衬衫,外面罩一件黑色斜纹羊毛毛呢西装外套的年轻女人,即刻默读出答案般地明白了,她就是家里照片上的姑姑。
贺东篱来得匆忙,中午那阵子精致花得妆全没了,眼下带着些没来得及脱掉的职业病,询问且关怀,问新朝,“你这是……在做什么啊?”
贺新朝看着这位漂亮得不像话的姑姑,她说话更是好听得不像话,他顷刻间明白了,她是他的救星,于是他不无委屈地嗫嚅道:“爸爸让我敬这位边塞、不是,是他拿学校名额要挟我,说我不喊他姑父,就没学上了,我得敬这个人酒……”
边塞诗人再次笑得好大声,他朝来晚的人申辩道:“喂,你这个侄儿是个人物,我跟你说。”
贺东篱来到他们中间,把新朝的茶杯接下来,要他回座位吧,再偏头看向宗墀,他喝了不少酒。她知道,绝不稀罕要个孩子来应酬他,但是他的恶趣味一定会捉弄人,比如新朝如果真的不肯喊他姑父。当着一行人的面,她不好说他些什么,只轻声怪罪他,“你吓唬孩子他会当真的。”
宗墀饮酒且待在暖室里,通身暖洋洋的,捉住她一双冰块般的手,再把一直搁在手边的一个纸杯递给她。
贺东篱不解,“什么啊?”
“蜜枣。必须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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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说:明天没有~
一万只蝴蝶
贺东篱来的路上手机没什么电了, 她想给宗墀打通电话的,又打住了,因为没有消息是最好的消息。
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顺利。贺东篱甚至一时生出了些愧疚, 愧疚她好像坐享其成了他的果实,比如眼前纸杯里的一颗枣。
宗墀当着阿笙和妈妈的面,郑重给她解释, “这是去你家招待我的,不对, 是我们的, 我的那份吃掉了,你的这份还剩这一颗, 你一定要吃, 我得看着你。”
贺东篱有点不好意思, 按下他举着的杯子,搁到桌上, 放下包,坐到他左手边的空位上, 率先跟阿笙和陈媛打招呼, 歉仄她来晚了。
陈媛回应阿篱的话, 说她比视频里还要清瘦,要当心身体。又说阿篱上回回去还是开会经过, 只在家里过了一宿,又匆匆飞走了。“这一回我们过来, 新朝奶奶可说了, 阿篱结婚只要不在国外办,她无论如何也要过来一趟,管它坐飞机晕成什么样吧。”
贺东篱擦了手, 脱了外套,附和陈媛,“那我这事够得上国家规格了,惊动了一辈子没出过远门的老太太,阵仗太大了。”
众人都笑了,唯有宗墀不解,右手边的喻晓寒给他解释,“新朝奶奶坐什么都晕,搭个电梯上下一趟都得回去躺半天。”
说话间,贺东篱动筷子吃了两口,她是真饿了。不一会儿,侍者重新给他们上了几道热菜,是宗墀先前关照好的,这家店是齐代表先前推荐的,宗墀来过一回,饭店今日当值的经理特地过来服务,额外送了道下季度他们拟定的春令菜给宗先生及家人尝鲜。
宗墀趁着上菜的工夫,要侍者帮他和女友的餐盘位置换一下,侍者略微惶恐,忙问:“宗先生,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?”
宗墀微微摇头,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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