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思思跑到体力耗尽,绊了一跤,整个人总算摔出了两分清明。
她摔在地上,四周一片漆黑,耳边只剩季紓的声音不断回盪:「找个地方躲起来……」
找个地方躲起来,不能让人找到她。凌思思手脚并用,颤抖地扶着旁边低矮的围墙,站起身来。
她跌跌撞撞地爬起来,歪歪斜斜地朝前跑,跑了几步,却又停下。
脑海里,两道声音同时响起,重叠在一块,竟是莫名吻合--
「凌思思,退后--」
「快跑啊--」
相似的声音,一样着急的语气,凌思思脑中浮现出一种荒谬的可能。
难不成,那时候清风崖上,她坠崖前听到的那一道声音,其实是……季紓?!
那个在她遇到危险,只把她当作凌思思,而不是“凌思嬡”,真心担忧她的人,一直是季紓!
凌思思回身凝望,身后寂静无声,没有人追上来。
那间几尺外的破屋里,只剩下季紓一个人……
双手攥紧了身侧的裙襬,她跑得急,缓了几口气后,望着远处的黑暗,抿了抿唇。
半晌,凌思思嚯地回身,拎起裙子便再毫不犹豫地往前跑。
冰冷的剑刃挟着强劲的力量毫不留情刺在身侧,季时被逼到角落里,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,只馀漆黑的眼睛含着水色,倒映着一点亮光。
年久积灰的地板泛着难闻的潮气,与淡淡的血腥味混在一起,这样难闻的气味中却隐隐含有一丝若有似无的蔷薇花香。
季紓咬牙,死死抵挡着身上杀手朝他刺来的一剑,闻着这股香气,竟还有心思想自己定是昏了头,才甘愿就这么赴死,甚至还想着她会回来。
他拼死抵御,那些杀手彷彿也觉得他无法反抗,没有一次全上,只让领头的这个上前攻击,季紓冷冷地想着,不过他们确实算得不错,几番周折,他的确撑不住了。
眼前视线渐渐模糊,抵挡着剑的手越发无力,他渐渐不支,心想自己今日怕是要命丧此处了。只是,凌思思曾说,他是能活到最后的角色,想来她也有失准的时候啊。
还好,她悬崖勒马,不在他的身边……
忽然,眼前似有亮光一闪,季紓无意抬眼,看见一支闪着寒光的金釵直直朝他身上的杀手刺了过来。
金釵尖锐,力道完全不足,自杀手背后袭来,只胜在对方毫无防备,杀了他个猝不及防。
「放开他!」
金釵划过手臂,立马划出一道血痕,杀手急急后退,松开了刺向季紓的剑,挥手便往身后胡乱打去。
凌思思当然不比对方武功高强,手里自头上随手拔下的金釵被打落在地,人却灵巧地避过攻击。
一道人影挽着裙子飞速奔来,季紓怀里猛地一沉,少女已经扑到他跟前,抬眼四目相对,怀里的人气喘吁吁,两眼晶亮地望着他,面上犹显害怕。
她这么一撞,正好撞在他受了伤的胸口,令他昏溃的意识清醒不少,闷哼一声。
怀里的少女后怕地看着他,面色苍白,发髻散乱,身上的衣裳染上泥水,看起来灰扑扑的,浑身狼狈。
他低头看清了怀中人的模样,感到一阵头皮发麻的惊怒,未及自己反应过来,喝斥已经脱口而出,「你回来做什么?」
她知不知道,现在的情况有多危险?
方才送她走,她不走,眼下她去而復返,这些杀手必定不会再放她离开。
「走不了。」凌思思鼓着腮帮子,似乎浑然不知眼前情境有多恶劣,伸手将他从角落里拉出来,「你在这里,我怎么走?」
季紓长长的眼睫垂下,她的脸离他极近,近得可以看清她眼里的倔强与气恼,气恼什么,他不知道。
凌思思的话像是脱口胡乱而出,或许只是随口回答,可她话里的曖昧他却做不到忽视。
胸口心脏不住跳动,一下一下跳得急促,撩动着少年青涩的心弦,但他显然知道眼下有比之更重要的东西。
她突然衝了进来,还划伤对方,显然触怒了那些杀手。
「找死!」杀手冷笑,復又抬起手中的剑,转而去教训这不怕死的少女。
不过,显然他们仍顾忌着凌思思的身份,不敢真杀了她,只迸出一道剑风,打在她身上。
凌思思躲避不及,那强劲的剑风打在她手臂上,将她掀至一旁。
她伸手捂着手臂,有热呼呼的血液渗出,疼得她咬了咬牙,忍不住口吐芬芳。
他们竟还真敢动她!
凌思思怕痛,可此时手臂上传来的刺痛却反倒触发她心底逆反的心理,她睨着杀手,馀光瞥了眼角落里的季紓。
见她受了伤,他正在撑着地艰难地爬起来,散落的头发贴在脸上,眸中黑得似无星无月的夜晚。
季紓伤得这么重,站都站不起来,单靠他们两个肯定没办法打赢这些杀手,还是得等维桑找来……
她默默盘算,嘴上还不住挑衅,「我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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