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块干干巴巴、皲裂掉渣的饼子，递到李明夷的面前。
&esp;&esp;看得出来，这已经是她能拿出来的比较好的食物了。
&esp;&esp;李明夷没有接。
&esp;&esp;他的眼睛凝固一般，连眨也不敢眨，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神情和蔼的太婆。
&esp;&esp;尽管她一身的麻衣，布料被反复缝补过，已经看不太出来明显的形制，但外观看起来还是和现代人的服饰截然不同。
&esp;&esp;一个可怖的猜想，突兀地出现在李明夷的脑海。
&esp;&esp;“婆婆。”他猛地抓住对方枯瘦的手臂，咽了口唾液，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，“您是哪一年生的，我该怎么称呼？”
&esp;&esp;太婆显然没想到他先关心这个问题，放下胡饼，席地便坐下，掰着手指算道：“我是武皇登基那年，就在这里生的，如今也六十多年了吧。那时的年号，我都不大记得了。你叫我卢阿婆就是了。”
&esp;&esp;武皇……
&esp;&esp;李明夷对历史的了解不算太多，但这个独一无二的尊称，他同样如雷贯耳。
&esp;&esp;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。
&esp;&esp;武则天。
&esp;&esp;也就是说……
&esp;&esp;他感觉心脏一阵又一阵的悸动，恍然地站起身，望向草帘之后的世界。
&esp;&esp;那是一片青绿的田野，被分割为平整的一个个小块，流水灌溉，稻株密植。旁边的空地上，曲辕的犁被推着耕过粗糙的土面，跟在后面的农人挥着带木齿的耙，捣碎田泥。
&esp;&esp;没有电线，没有汽车，没有林立的高楼，也没有人造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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