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蔚然微微低头,“我多年不与男子有交集,不懂相处之道,若是惹怒了你,你直接告诉我便是。”
&esp;&esp;他想起这些年的传说,白将军完全不近男色,有人甚至开玩笑说,男子十步之外,白将军就躲了。
&esp;&esp;他声音轻轻的,似乎没有底气般,“你为什么不娶夫?”
&esp;&esp;她没有回答他,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,放在了桌子上。解开小包,里面又是几个小包,他不说话慢慢地解着,直到所有的小包都打开。
&esp;&esp;他看到,小包里是些瓜子核桃松子的零嘴,还有一包糖。白蔚然将这些东西推到他的面前,“我记得你以前爱吃这些小零嘴,还非要东街泰记的,今日看到就买了。既是买了,想着就给你送来,也不知道你还爱吃么?”
&esp;&esp;他看着眼前的小零嘴,不由勾起了一丝苦笑,从他入了太女府,做了正君的那一日起,所有昔年的习惯都改了,所有爱好都戒了,他仿佛把自己活成了另外一个人,他把那个郭家小少爷连同往事一起葬了,埋在了自己心底。
&esp;&esp;他拈起一枚松子,笨拙地送入口中,在口中喀喇喀喇地咬着,仿佛是在寻找着前世般的记忆。
&esp;&esp;她看着他的动作,眼底闪过一丝心疼。默默地拿起松子,手指一捏,掉出一枚晶莹剔透的松仁,她取出一块手绢,将手绢放到他的面前,再将松仁放在手绢上。
&esp;&esp;这也是昔年郭云蒹的一个小习惯,总是慢慢地剥开松子,放在手绢上攒成一堆,再用手捏上一小撮放入口中,露出餍足的笑容,那眯着眼睛的模样,便长久地烙印在她的心底。
&esp;&esp;他坐着看她剥松子,她低头认认真真地剥松子,房间里只有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和两人的呼吸声,再也没有了别的声音。
&esp;&esp;直到手帕上的松子汇聚成了一小堆,他才暂时停下了手中的活,捏着手帕的四角放到了他的掌心里。
&esp;&esp;松子小小的一撮,在掌心里却沉甸甸的,他拿起一枚放进口中,清香弥漫开,是最为熟悉不过的味道。
&esp;&esp;原来,他还记得的。
&esp;&esp;“不娶夫,有两个理由,你要听哪个?”她拿起核桃,手指一捏,小小的山核桃壳就碎了,完整的核桃仁被她放进他掌中的手帕里,那小小的一堆里,又多了个核桃仁。
&esp;&esp;“都要。”他咬着松仁,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泛滥。
&esp;&esp;“以身许国,不娶。”她淡淡地回答。
&esp;&esp;“还有一个呢?”
&esp;&esp;“我已娶了夫,自是不能再娶。”
&esp;&esp;他猛地抬头,“娶了夫,什么时候?”
&esp;&esp;她望着他,还是那淡淡的笑容,“二十三年前,出征前夕。他说待我回来定亲,在我心中,却已是娶了的。”
&esp;&esp;他猛地别开脸,却已是来不及,在那侧脸的动作间,甩落了一滴水珠,她正将一枚核桃仁放进他的手心里,这滴水珠准准地打在了她的手背上。
&esp;&esp;小小的一滴眼泪,从手背一直烧进血脉中,直烧到了心底。她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,克制着心底的冲动。
&esp;&esp;她是杀伐果决的将军,战场之上从未有过冲动,却在这一刻差点无法自控。
&esp;&esp;而他,在为她不值,“那都是戏言,你不用当真的。”
&esp;&esp;“我是个认真的人,从未有过戏言。说是娶,便是娶。”
&esp;&esp;又是两滴水珠掉下,落在他的衣襟上,几乎无声。她却敏锐的捕捉到了,下意识的伸手入怀,想要拿手帕,却发现手帕已用来包了松仁。
&esp;&esp;愣神间,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水雾,还有他倔强地咬着唇,拼命地还想要忍住的姿态,他不想在她面前表现脆弱,他始终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上凤君。
&esp;&esp;昔日要出嫁前夕的他,也是这般忍着不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脆弱吗?那双含着雾气的双眸,让她看到了委屈、不舍、难过,却又拼命想要隐藏起来。
&esp;&esp;什么狗屁理智,去他妈的。
&esp;&esp;白将军的手瞬间将眼前人拉进了怀抱中,紧紧地拥抱着他,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填满自己的臂弯,这个人她想了太多年了。
&esp;&esp;他的脸埋在她的肩头,想要隐藏住泪水,却在她的气息她的拥抱环绕的瞬间溃不成军。二十多年练就的淡然矜持,锻造的无欲无求,不过在一日间,就一败涂地了。
&esp;&esp;他听到她的轻语在耳边,唤着他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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