业金冠束发,一身暗沉甲胄,文武袖战袍垂落,按着剑,只是往前走到高处,夜重道,周仙平跟在他的身后,寂寞无言,陈鼎业站在高处,看着这北部天下:
&esp;&esp;“当真是高处不胜寒啊……”
&esp;&esp;“当年我从兄长手中,得到这皇位的时候,不曾想到过,这竟然是一个如此让人疲惫的位置,那时候我只想着,这或许是一个足够显赫的位置。”
&esp;&esp;“可显赫,代表着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。”
&esp;&esp;陈鼎业伸出手,掌心笼罩着风,轻声道:“血亲之中,多有废弃,多有死亡,如今那同袍兄弟姐妹之中,长公主对我宿有仇恨,犹如陌路;如今兄长也已去了。”
&esp;&esp;“天仪是我和薛家之后,本就离心;文冕则视我如仇敌,站在这里,放眼望去,四面八方只是觉得孤独寂寞,不胜萧瑟。”
&esp;&esp;“所谓孤家寡人,当真如此啊。”
&esp;&esp;夜重道和周仙平对视一眼,低声道:“陛下,如今我士卒疲敝,宇文烈悍勇,国家经历一年多的征战,已是疲惫,应国既有退却之意,我们是否要退兵。”
&esp;&esp;夜重道,周仙平说完之后,就垂首等待陈鼎业的回答。
&esp;&esp;陈鼎业握着剑,道:“卿等说的不错,既已是狼藉如此,那么,早早退兵,似乎也是符合兵法和大势战略的选择……”
&esp;&esp;“应国做出这样的事情,一则打击我之士气。”
&esp;&esp;“二则,也是要告诉我,大势已去。”
&esp;&esp;夜重道,周仙平无言。
&esp;&esp;陈国战略,分作两边,如今西域一方的狼王没有能够胜利,没能拿下整个西域,反倒是失了性命,其实已经可以宣告大势已去,只是此刻他们在这里,情报的传递不够迅速。
&esp;&esp;却也不知如今的天下局势详情如何。
&esp;&esp;这个时候,顺势撤兵,建筑防线,以一方大国底蕴,休养生息,虽不必说可以展露霸业,至少能稳住国家局势,让大陈的基业延续下去。
&esp;&esp;陈鼎业道:
&esp;&esp;“但是,既是孤家寡人,既是无道昏君,就让我做一做这个身份应该做的事情吧,应国已用这样的手段激我之心,打算告诉我,兄长那边失败,不过只是因为他们也已衰颓了。”
&esp;&esp;“他们若是有力量的话,为何不率大军,前来讨伐我?”
&esp;&esp;“是不喜欢吗?”
&esp;&esp;夜重道,周仙平看到,陈鼎业本来黑白参半的长发,一点一点,尽数蜕变,化作了纯粹的雪色,白发扬起,毒龙张开自己的獠牙,拔出了剑指着前方:
&esp;&esp;“若不能有所成就,就让大陈祖宗基业,在我身上覆灭!”
&esp;&esp;“何必把这事情,交给后人?”
&esp;&esp;“退兵??”
&esp;&esp;陈鼎业眼底闪过一丝丝戾气,往日种种皆闪过,道:
&esp;&esp;“继续——”
&esp;&esp;“进军——百里!”
&esp;&esp;陈皇陈鼎业,在遭遇到了最大打击的情况下,在知道自己原本战略彻底崩盘的瞬间,并没有在这种巨大的压迫之下彻底癫狂,也没有如同党项国国主那样陷入放纵。
&esp;&esp;他拔出了手中的长剑,指着前方。
&esp;&esp;损耗寿元的穷奇凶煞功法,彻底展开来。
&esp;&esp;寿数开始了大幅度的削弱和燃烧。
&esp;&esp;应国的谋略,是成功,却也失败。
&esp;&esp;成功之处在于,陈鼎业果然被触及到了心境,就如同狼王的兵锋逼迫了姜万象的气机和寿数一样,陈辅弼,亦或者说陈辅弼代表着的战略之败,让陈鼎业的心境起伏,寿数损伤。
&esp;&esp;但是失败之处却在于——
&esp;&esp;他们算错了陈鼎业,没有预料到,他并不曾在这巨大压力之下崩溃,而是挣扎站起,越发紧地握紧了手中的战剑,在这绝境之中发出一阵怒吼。
&esp;&esp;这位君王在后人发现的史料当中,是一个复杂的人物。
&esp;&esp;其前半生和后面的生涯,简直如同两个人。
&esp;&esp;往往是朝堂越发强势,底蕴汹涌的时候,他就会陷入奢侈享受之中,但是当周围可以依靠的人一个一个死去,当他陷入真正绝境的时候,反倒能够支撑起局面。
&esp;&esp;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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