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他是谁，不言而喻。
&esp;&esp;程七讪笑：“没说，但不难猜。”
&esp;&esp;“先脱身，账回头再算。”
&esp;&esp;云英满脸愠色，手上也忍不住使劲，程七嘶一声：“三爷来了？”
&esp;&esp;“没。我跟你们同船的。”
&esp;&esp;她还是有些惦记，藏在底舱里跟来，本打算在城里随便寻个落脚的地方，等十日后，与宋平他们一道回。
&esp;&esp;这一等却等来了变数。
&esp;&esp;裴晏在岛上的时候陆三就识趣地躲着他们，就算发现她偷偷跟着走了，八成也只会随接人的船一道来。
&esp;&esp;宋平从腰间掏出两粒白珠子，不动声色地放进药臼里，云英明白他的意思，但又有些犹豫：“城里到处是驻军，闹大了怕是难脱身。”
&esp;&esp;“是迷药。”宋平笑着解释，“知道你舍不得。”
&esp;&esp;云英咬了咬舌头，转身收拾提篮的功夫，暗踩了宋平一脚。
&esp;&esp;擦肩而过之际，他低声提醒：“人太多，量可能不够。”
&esp;&esp;“知道了。”
&esp;&esp;踏着守卫的催促，云英低着头离开，收好药臼里的药丸，进后厨打了个转，绕进左侧院中最大那间屋子。
&esp;&esp;桃儿正在换被褥，听见声响，回头看了眼，继续干活。
&esp;&esp;“不用帮忙，大人不喜欢别人碰他东西。”
&esp;&esp;身后没见动静，她转过身，仔细一看，才发现这娘子虽与裴晏在建康城中买给她的那侍女有七分神似，但分明不是同一人。
&esp;&esp;“你是什么人？”桃儿知道驿馆里都是卫队的人，壮着胆子问道，可这人不仅不走，甚至还把门关上了。
&esp;&esp;“你要做什么？我可叫人了啊！”
&esp;&esp;云英笑道：“祝家嫂若知道你现在有这气派，肯定乐得合不拢嘴了。”
&esp;&esp;桃儿一怔：“你是……云娘子？”
&esp;&esp;她笑着扑上前，上下打量：“七叔过去说你会变脸，我还不信。竟然是真的，好像啊……”
&esp;&esp;她顿了顿，问道：“那杏儿……”
&esp;&esp;“打晕了，在柴房。”
&esp;&esp;“你是来找大人的？”
&esp;&esp;“是……”唇角的笑意渐渐淡下来，她握住桃儿的手，“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。”
&esp;&esp;秦攸整兵归营，得知裴晏在主帐等他，心里有些不祥的预感。
&esp;&esp;留在城中盯梢的探子说，裴晏前一日应付完张康便直奔县衙殓房，在里头待了一个多时辰，昨日一早带人去了山中。驿馆里来的线报则说昨夜除了卢湛，所有人都被叫去问了话。
&esp;&esp;但裴晏今日是一个人来的。
&esp;&esp;秦攸在营帐外想了会儿，拿定了主意才进去。
&esp;&esp;寒暄完，他见裴晏似还在斟酌，主动将上回卢湛送来的兵符奉上。
&esp;&esp;裴晏垂眸看着，并没有接。
&esp;&esp;“兵书，我读过不少，但未曾上阵杀敌，也从未领军。此物对我来说，只能用来取代你，在你手上，比在我手上有用。我不是为这个来的。”
&esp;&esp;秦攸想了想：“裴詹事有话不妨直说。”
&esp;&esp;裴晏笑着给秦攸添了些茶，点头道：“好，那我直说。你此行可还有别的事要办？这话我在建康问过你，现在我再问你一次，你想好了再回答我。”
&esp;&esp;裴晏说着，从袖中取出一张纸，推到秦攸面前。
&esp;&esp;这份仵作的验尸纪录，吴峻先前也送来给他看过，并没有什么破绽。
&esp;&esp;裴晏大概也猜到他的想法，喝了口茶，悠悠道：“筋骨寸断，但身上的伤都是死后才有的。头上的才是死前造成的，大小嘛……”
&esp;&esp;他右手握拳，在眼前晃了晃。
&esp;&esp;“尸身我打算就这两日整理一下封入棺中，先送回京师。但山高路远，又逢雨季湿热，若水银备得不够，极易发胀生虫，等送到，早就是死无对证，神仙难辨了。”
&esp;&esp;秦攸虽一言不发，但身躯微微后仰，已不似进来时那般紧绷。
&esp;&esp;裴晏看在眼里，心下也稍有了些底，停顿片刻，话锋一转：“但对那些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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