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心世事,但身坠爱河时,“爱人”便是她眼中唯一鲜亮的色彩。
&esp;&esp;“跟我走,好吗?”楚夭苦苦地哀求着,“哪怕只有这具人俑也好,请不要将姜佑视作应被剔去的残余。让‘姜佑’作为一个人活着。我知道你曾在书封的内侧画过山海的地图,一笔朱批横纵九州四海——你定是想要亲身踏足大地,亲眼去见这人间的。”
&esp;&esp;楚夭迈步,向王座前的君王走去。她伸出手,仰着头,满怀希冀道:“我陪你去,好吗?”
&esp;&esp;[……]姜佑眼中魂火幽幽,深深地注视着楚夭。
&esp;&esp;良久,祂道:[不。]
&esp;&esp;[吾将应子民诉求,离去,换城隍至此。]姜佑的话语残忍且直白,[你现在可以离开。吾令祂们不再对你出手。]
&esp;&esp;原本死死盯着楚夭的信众再次低头,以此掩盖自己面上近乎失态的惊骇。冥神自升格后从来只制定仪法、回应祈求,但祂从未向信众下达过明确的指令!
&esp;&esp;“为什么?”楚夭拧眉,她缓缓收回手,却不禁露出几分被刺伤的情态,“你不相信我?”
&esp;&esp;[邯郸梦枕,华胥酒瓯。人世情爱,过眼云烟尔。]姜佑眼中的魂火明灭不定,祂平静道,[无人能阻吾行于此道,拂雪如此,你亦然。]
&esp;&esp;姜佑的头颅低了下去,眼眶内的魂火也熄灭了。
&esp;&esp;楚夭抖了抖嘴唇,一时间说不出话。
&esp;&esp;“……你见到了拂雪。”楚夭仰头望着殿堂的穹顶,近乎失神地呢喃。她不以事实论据,仅以全然的灵性与对心慕之人的感触,推衍出双星相撞时唯一的可能。
&esp;&esp;“无人能阻你的路,无人能令你止步,除非你摔得粉身碎骨。”楚夭僵直的眼珠回落,死死地钉在白骨上。
&esp;&esp;“所以……你见到她,定然会杀了她。是吗?”
&esp;&esp;无人回应楚夭的诘问。
&esp;&esp;骨君垂落的头颅缓缓抬起,但与先前深邃幽蓝的魂火不同,这次掠过眼眶的是一抹近似浓痰的猩红。
&esp;&esp;咔嗒。神殿之外,诡雾笼罩的森林里传来阵阵异响,窸窣声不绝于耳。须臾,一只骨手破土而出,却带出一具遍布浮土苔藓的甲胄。一具,两具,三具,随葬皇陵的人俑于冢中复活。祂们扭曲着肢体站起,沙土自骨骼与甲胄的罅隙中簌簌滑落,扬起滚滚烟尘。
&esp;&esp;祂们眼眶空洞,神智全无,却又在某一刻如聆纶音般,拖动着沉重的步伐向神殿移行。祂们自四面八方而来,似将起的围剿,又似无言的朝圣。
&esp;&esp;城隍自王座之上起身,血光作祂神瞳,戾气擂如惊鼓。祂朝大殿外聚来的阴兵大军走去,如信徒祈愿的那般,祂将唤来腥风血雨,洗涤人间的不洁。
&esp;&esp;然而,一道纤细轻盈的身影,却突然拦在了骨君面前。
&esp;&esp;“姜郎。”楚夭望着骨君,一滴欲坠不坠的泪挂在她的眼睫上,端得是凄然万般,“你怎能轻视我的爱?”
&esp;&esp;“妖女!”正为城隍法王的降临狂喜的信众闻言,忍不住破口大骂,“君上慈悲,饶你一命。尔不识相退避,还想做什么?!”
&esp;&esp;楚夭充耳不闻,只是捂着自己的心口。她一口一口地汲取着空气,但每一次吐息都像软刀般凌迟着她的心。于是那坠在眼睫上的泪狼狈滑落,掺进她痛到语不成句的低吟中:“……人世情爱,过眼云烟尔。但是,姜郎啊,你可曾见过我的心……?”
&esp;&esp;楚夭松开紧攥胸口衣物的手,些许光亮漏出她的指缝。定睛一看,楚夭手里,竟托着一支约莫二指长、通透晶莹的火烛。
&esp;&esp;【九州山河图】
&esp;&esp;缄物:空无琉璃烛
&esp;&esp;一滴燃烧千年的人蜡的眼泪。
&esp;&esp;两节三世轮回皆亡于母胎的婴儿的指骨。
&esp;&esp;三两磨得细细的长生天的花蕊,掺入神祇心头血,便成此烛。
&esp;&esp;“烬灭光琉璃,扶诸世人苦。”
&esp;&esp;喜乐之道大祸主琉璃光世尊传于后世的邪物之一,光世派镇宗之宝。后被末代圣女炼化入体,光世派亦因此覆灭。
&esp;&esp;封存“贪婪”之咒言,从身上任取一物献祭,从而获取渴望之物。
&esp;&esp;欲望、思念、记忆、情愁、寿命,甚至身体、皮肤、血肉、脏器,皆可为其燃料。
&esp;&esp;楚夭幼年时,被无知的父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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