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嗯,两者合计,李文才总计赁用李秀才家耕牛六年。你们这一带,赁一头健壮耕牛,一年要多少钱哪?”
&esp;&esp;这一次,黄县尊看向李士宽问道。
&esp;&esp;“老牛两吊钱起,健牛最少也要四吊钱。”李士宽忙欠身答话。
&esp;&esp;“那就四吊钱,总计二十四吊钱。限李文才十日内交割给李秀才。
&esp;&esp;“其二,李文才身为里正,欺压族人,欺上瞒下,国有律法,撤去李文才里正之职,枷号十日。”
&esp;&esp;黄县尊再一拍惊堂木,看向李士宽道:“李文才其余恶行,皆由你们李氏族中纵容所致,那些恶行就由你们依族规商定李文才该领何罪,何当何罚,议定了如何处罚,让李秀才写份禀贴给我看看。”
&esp;&esp;“是。”李士宽欠身答应,李学栋已经恍过了神,忙随着李士宽拱手欠身。
&esp;&esp;黄县尊从高台上下来,招手叫过李学栋,低低的交待他。
&esp;&esp;李银珠高兴的站不住,时不时原地蹦两下,李玉珠喊了声大阿姐,喉咙哽住,眼泪夺眶而出。
&esp;&esp;李金珠直直站着,看着和黄县尊头挨头说着话儿的李学栋,呆了片刻,转头看向李小囡。
&esp;&esp;李小囡挽着二阿姐李玉珠的胳膊,还是半边身子躲在二阿姐身后,扑闪着眼睛看着李金珠,露出笑容。
&esp;&esp;顾砚有一下没一下摇着折扇,从李小囡看向李金珠,将李金珠从上看到下,又从下看到上,细细打量了两遍。
&esp;&esp;绿袖到他身边之后,托他打听过她三个阿姐。
&esp;&esp;绿袖被三堂伯卖给人伢子当晚,这位大阿姐拎着把刀,冲进三堂伯家,砍死了三堂伯夫妇,自己割了脖子。
&esp;&esp;这位大阿姐不简单。
&esp;&esp;黄县令细细交待好李学栋,和姚先生说着话儿,往镇外走去。
&esp;&esp;顾砚哗的收了折扇,缀在黄县令后面,跟了上去。
&esp;&esp;出了镇口,黄县令站住,看向身后的顾砚。
&esp;&esp;顾砚拿下帷帽,递给石滚,上前两步,冲黄县令拱手笑道:“小子自京城来,游历至此,看县尊审案,有几处不明,可否赐教?”
&esp;&esp;“不敢当赐教二字,你只管说。”黄县令微笑道。
&esp;&esp;顾砚和黄县令并肩,一边往前走,一边笑问道:“那个李文才,屡次谋害那位小秀才,县尊怎么只处置了那头牛,以及里正渎职这两件事?”
&esp;&esp;“那头牛和渎职两件,证据确凿,不可不判。
&esp;&esp;“至于谋害人命,确实属实,可真要追究起来。”黄县令的话顿住,看向顾砚笑道:“看你也是个饱读诗书的,自然知道,本朝与前朝不同,但凡人命案子,都要经府衙推官详查案情,查明案情之后,再由本县裁决。
&esp;&esp;“查案子就一定要有人证物证。李文才谋害李秀才一案,尚未得手,到哪儿去找物证?至于人证,刚才是那些人措不及防,这才说出了实话,可真要到府衙推官过来时,李文纲等人必定早有准备,李氏族里,李文纲和李文才所在丰字房和盛字房人多势众,到时候,这些人会不会改口,可就很难说了。十有八九,是查无实证。”
&esp;&esp;顾砚凝神听着,慢慢点了下头。
&esp;&esp;“这是其一,其二,就算人证有了,府衙推官认定李文才意图谋害李秀才,可李文才没得手对吧,得手和没得手,大不一样。二来,李文才是长辈,且和李秀才尚在五服内,一场未得手的谋害,李秀才要不要宽容大度,上书求情呢?
&esp;&esp;“不求,那就是李秀才过于刻薄不够大度,于李秀才未来仕途极为不利。求了,这谋害未遂,也就是流放五百里,李秀才再求一求情,不过流放一两百里,一年两年就回来了。
&esp;&esp;“李文才已年过五十,按律法许子侄代刑,李文才的儿子孙子多的是,挑一个去服刑就是了。
&esp;&esp;“一事不可二罚,官府既然审过判过了李文才谋害李秀才一事,李氏族里自然不必再多追究,如此一来,李文才岂不是毫发无损?”
&esp;&esp;“现在把李文才谋害李秀才这桩罪恶,放到他们族里自行处置,过个半个月一个月,你让人过来打听打听,看看他们族里怎么处置。”黄县令笑起来。
&esp;&esp;顾砚凝神听了,也笑起来,欠身致谢道:“小子受教了。多谢县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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