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两个管事妈妈同乘一辆,菱儿和锦英同乘一辆,徐复祯独自乘一辆。
&esp;&esp;可菱儿却不愿意跟锦英挤车厢。她好不容易有了外出的机会,央求徐夫人给了她一匹骏马,与那十数名兵卫一同骑马赶路。
&esp;&esp;锦英颇为不解:“外面多冷啊,真是给自己找罪受!”
&esp;&esp;菱儿快活地说道:“你懂什么,这叫自由!”
&esp;&esp;徐复祯透过车厢侧帘看着菱儿那飞扬在风雪中的发辫,心情也莫名地跟着飞扬起来。
&esp;&esp;只是她那飞扬的心情没有维持多久。
&esp;&esp;起先她还饶有兴致地看外头的景致,冬日肃杀零落,绀青的枯枝上都覆了一层白雪。蔓延百里的茫茫雪景看得人眼睛疼,她放下车帘闭目养神,耳边满是马蹄“哒哒”的声音与车轱辘碾过雪地的响声,想睡也睡不着。
&esp;&esp;出了京师,沿途的道路便开始不平整起来,即使马车里放着厚厚的毯垫迎枕,依旧颠得她浑身骨头疼。
&esp;&esp;好在入夜之后进了陈州城,卫队寻了一处客栈投宿。她沾了枕便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&esp;&esp;第二日天未放晓,那卫队就已整装待发。徐复祯由锦英伺候着梳洗后,恹恹地爬上了马车。
&esp;&esp;又要遭一天罪了。徐复祯心里幽幽地叹气,抱着手炉抵着靠枕闭目养神。
&esp;&esp;不知过了多久,马车忽然一阵轻簸,徐复祯猛然惊醒过来。
&esp;&esp;她掀开一线车帘,外头已经天光了,只是那雪还在簌簌地下。
&esp;&esp;她刚刚竟然睡着了。
&esp;&esp;真是奇怪,今天的马车没有昨日那么颠簸了。难道是路况变好了?
&esp;&esp;她有些好奇地打开车幔,冷风立刻挟裹着雪粒涌入车厢。她忙伸手挡在眼前,浓长的睫毛替她挡住了飞驰的雪花。
&esp;&esp;外头白茫茫的一片,雪深逾尺。驾车之人穿着玄色长袍,戴着兜帽,挺拔的身姿在那一片白皑皑的雪景中分外打眼,怎么会有人连驾车的姿态都那么清直雅正?
&esp;&esp;徐复祯心中砰砰狂跳起来。
&esp;&esp;她放下手中铜炉,探出身子,一手攀着车轸,一手伸出去拉下了那驾车之人的兜帽。
&esp;&esp;秀挺的眉弓,高昂的鼻梁骨,利落的下颌线,白璧雕砌的侧颜。配上他这张脸,好像赶车这样的俗事也变得高山流水起来。
&esp;&esp;她的视线立刻被涌出的热泪模糊了,车马疾驰带起的狂风又将她的清泪吹散。耳边是呼啸的雪风,他微微偏了头用余光看她,唇角还带着笑。
&esp;&esp;他又作弄她!
&esp;&esp;徐复祯鼻子酸溜溜的,挥起拳头打在他的肩头。
&esp;&esp;霍巡忍着笑,腾出一只手,用戴了皮手套的手掌轻轻地包住她的绣拳。
&esp;&esp;“快进去。”他柔声哄着她,“外头多冷啊。”
&esp;&esp;徐复祯摸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珠,闷声道:“那么冷,那你还在外面赶车。”
&esp;&esp;霍巡飞快地偏过头看了她一眼,道:“我穿得严严实实的,不冷。”
&esp;&esp;他浓黑的眉与睫上都凝了一层洁白的雪霜。
&esp;&esp;徐复祯拿着帕子替他擦拭眉上的霜。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寒冷,她的手微微地抖。
&esp;&esp;霍巡侧着头避开她的擦拭,道:“快进去,我在驾车呢。”
&esp;&esp;徐复祯依言躲进车厢拉上了帷幔,却又留了一条缝,透过那缝隙悄悄看他。
&esp;&esp;她这时才觉得心中像煮沸的蜜糖一样咕嘟咕嘟地冒着泡。
&esp;&esp;他重新戴上了兜帽,雪风吹得他的衣袍猎猎作响,清隽的背影却始终在寒风中岿然不动。
&esp;&esp;外面多冷啊!
&esp;&esp;徐复祯将她手中那只紫铜錾花手炉递了出去:“这个给你!”
&esp;&esp;霍巡朝她挥了挥手掌:“我戴着手套呢!”
&esp;&esp;徐复祯看着他手上那双玄黑色的皮手套,非但没有半分臃肿,反而勾勒出如同玉石筷子般修长匀称的指节线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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