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鹿呦偏头在她耳边，伸手过去的同时，用气音说：“林空鹿饮溪。”
&esp;&esp;说完，她自己先感到了害羞，胳膊肘一拐就要打起退堂鼓。
&esp;&esp;月蕴溪轻笑了一声，攥住她想回收的手腕，喑哑地命令：“进去。”
&esp;&esp;鹿呦微微睁大了眼睛。
&esp;&esp;这还从来没有过。
&esp;&esp;可以么？
&esp;&esp;她没来得及问，就已经得到了答案。
&esp;&esp;也才意识到，月蕴溪那语气，是下达指令，而不是诱哄商量。
&esp;&esp;鹿呦觉得热，不止是因为花洒落下温热的水，从内往外散发的热，让她整个人仿佛是闷在潮湿的气息里生了锈，手上都是锈水，动作愈加迟缓。
&esp;&esp;而她这段记忆里最重的一笔，是最后月蕴溪拥着她，叫她一遍又一遍地说——
&esp;&esp;我喜欢你。
&esp;&esp;我很喜欢你。
&esp;&esp;我最最喜欢你。
&esp;&esp;我真的好喜欢你。
&esp;&esp;好像一个情感量变的过程。
&esp;&esp;以至于这份情感上升到顶点，她听见月蕴溪细微的呜咽声时，被突然涌上来的久违的某种情绪再度包裹住。
&esp;&esp;她后悔了，后悔答应陶芯了。
&esp;&esp;从前她后悔前一段的感情，遗憾友情变质成爱情，再也回不到过去。
&esp;&esp;如今那悔意更深，她遗憾这一段早该变质的感情，为何来得这样迟。
&esp;&esp;第77章
&esp;&esp;洗完澡，鹿呦举着泛酸的手用电吹风给月蕴溪吹头发，弯卷的长发半干半湿，柔滑地垂在她手里。
&esp;&esp;“我算是知道，什么是海藻般的头发了。”
&esp;&esp;月蕴溪双手抓握手机正点着外卖，闻言，抬眸从镜子里看鹿呦一眼，敛下长睫后问道：“这样的头发，你现实中见得多么？”
&esp;&esp;好奇怪的问题。
&esp;&esp;但热恋中的人，什么样的话题都有扩展往下聊的欲望。
&esp;&esp;“自然卷见得挺多，但卷得这么懂事的……”鹿呦想起来说，“跟黎璨她们一起吃火锅那次，我有提过一个，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。”
&esp;&esp;“记得的。”月蕴溪顿了一下，话音变得意味深长，“一直记得。”
&esp;&esp;“除了你，”鹿呦手指梳理着她的头发，用吹风机对着上上下下地吹，在记忆里搜了一圈，“应该就只有小时候见过的那个了。”
&esp;&esp;“说到小时候。”月蕴溪低眸盯看着已经熄屏的手机。
&esp;&esp;弧度清晰的弯卷长发，没有表情的五官轮廓，几分沉闷阴郁的感觉，在黑色的屏幕里，逐渐与记忆里某个时段的自己重叠。
&esp;&esp;“小时候，我其实挺讨厌自己这一头卷发的。因为总有人以为是烫出来的，以此来评判我以及我所在的家庭，用一些很不好的言语。”
&esp;&esp;月蕴溪声音平静极了，轻描淡写，仿佛是已经忘记了那些不好的言语具体都是些什么内容。
&esp;&esp;鹿呦拿吹风机的手停下，热风持续吹在她兜着发丝的手上，犹如烙印般的灼痛。
&esp;&esp;——“有妈养没妈教的东西。”
&esp;&esp;她想到自己曾听过的话。
&esp;&esp;那些恶毒的言语，就像是一把把淬火的刀子，划出的伤口就算愈合，也是祛除不了的疤，有着眼睛的形状，总在某一个时刻，凝望着你，将你带回到过去。
&esp;&esp;只有加害者才会忘记，忘记他们恶劣的行径。
&esp;&esp;月蕴溪没有给她出言安慰的时间，话不带停顿地说：“其中印象最深的就是转校第一天被老师扣在了校门口。那位老师认定了我的头发是烫出来的，完全不听我的解释，他当着很多人的面，说了很重的话教育我。
&esp;&esp;也许因为他是老师，天生的压制，让我压力很大。又或许，因为他是第一个当面说难听话的人，周围还有很多人围观。
&esp;&esp;我挺想反驳他的，又生气又委屈，可人就像是被定住一样。直到……”
&esp;&esp;鹿呦慢慢垂下了手，眸光在眼里很轻地晃，透过热雾散去的镜子注视着月蕴溪。
&esp;&esp;看她低垂着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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