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临睡前，鹿呦又压到了小鹿玩偶，那句话响在未眠的夜晚简直是要人命。
&esp;&esp;她在半夜打着呵欠换床单，把小鹿玩偶丢给窝在坐沙发里的月蕴溪。
&esp;&esp;“重新录一个！”
&esp;&esp;月蕴溪捏捏玩偶的腮帮子，宠溺地应了声“好～”，清了清嗓子，柔声柔气地说：“好棒，呦呦，进步真快，我很喜欢。”
&esp;&esp;“……啊！月蕴溪！！”鹿呦冲过去坐到她腿上一把捂住她的嘴，没好气地瞪她，“不行……你换一个。”
&esp;&esp;唇贴着掌心动了动，湿润又柔腻的触感。
&esp;&esp;鹿呦松开手。
&esp;&esp;“你想我录什么？”月蕴溪眸光很轻地一动，“情歌歌词？情话？还是早安、午安、晚安？”
&esp;&esp;这些都是情侣之间常会说的。
&esp;&esp;因为不久前看的电影，鹿呦原想选择最后一个选项，话到嘴边，她忽地想起初晓发的那段话。
&esp;&esp;“歌词的话…会不会吃醋？”她试探地问。
&esp;&esp;月蕴溪弯了弯嘴角：“不会。”
&esp;&esp;“真的？”鹿呦有点怀疑，不止是怀疑这句不会的真实性，还怀疑另一个可能性。
&esp;&esp;“是不是想要食野的歌词？”月蕴溪垂下眼帘，看着夹在她们之间的小玩偶，拎到沙发扶手上，搂住她的腰说，“抛开一些不谈，里面有些歌词，我也挺喜欢的。”
&esp;&esp;鹿呦心跳如擂鼓：“那就录你最喜欢的一句。”
&esp;&esp;月蕴溪笑着应好，手按下鹿角的一霎，抬眸看向她，一字一句地说：
&esp;&esp;“你是逃不开的悸动，我抑不住的幻想。”
&esp;&esp;第71章
&esp;&esp;这晚鹿呦睡得不踏实，很多没头没尾的梦，像多首钢琴曲拼凑出来的音乐，颠来倒去，混乱错杂。
&esp;&esp;中间她醒了两次。
&esp;&esp;第一次，梦境的最后，月蕴溪望着她，目光幽暗，或念或唱着那句歌词，突然被一团浓稠的黑雾侵蚀。
&esp;&esp;如同之前月蕴溪使用作为昵称的弦月符号。
&esp;&esp;然而是个往反方向变化的过程。
&esp;&esp;仿佛时光在梦里的世界倒流。
&esp;&esp;直至月蕴溪的身影完全被墨色覆盖，显现出陶芯的模样，鹿呦不断加重的呼吸骤然一窒，猛然惊醒。
&esp;&esp;她伸手去抱月蕴溪，却是扑了个空。
&esp;&esp;床单上还留有余温，卫生间的方向隐约传来月蕴溪压低的声音。
&esp;&esp;断断续续的英语，她支着耳朵听，大脑自动翻译。
&esp;&esp;月蕴溪在向谁解释：“……那天刚好也是我女朋友比赛的日子，是的，是女朋友，您没有听错……谢谢……是的，是钟老师很在意的那位……我想您也有从钟老师那里有所了解，是对她而言很重要的比赛，所以很抱歉老师，原谅我无法出席……”
&esp;&esp;掌心热乎的温度，以及平和温润的音色都叫鹿呦感到安心。
&esp;&esp;她的心跳逐渐平复，困意像潮水缓缓地漫在沙滩上。
&esp;&esp;第二次，最后残有意识的梦里没有月蕴溪。
&esp;&esp;有人在梦里问她：“呦呦啊，之前那谁明里暗里表白那么多次，你都装傻充愣不回应，后来你为什么答应了？”
&esp;&esp;“因为一首歌，我好喜欢那段。”她听见自己的声音，空灵，不真切，像从很远的时空飘进脑海，“你是逃不开的悸动，我抑不住的妄想，是一弯行走的月亮……”
&esp;&esp;唱着唱着就要哭出来，心脏像被无形的线缠绞，她从一种痉挛的痛感中醒过来。
&esp;&esp;这次鹿呦伸臂过去，碰触到了月蕴溪的身体，凉冰冰的。
&esp;&esp;仿佛刚从外面躺进被窝。
&esp;&esp;她从身后环住月蕴溪的腰，凑过去，用自己温热的胸膛紧紧贴住对方的脊背。
&esp;&esp;她感觉到月蕴溪握住了她的手，也是冷的，指节没什么肉。
&esp;&esp;像夏天冷冻后稍化一点的葡萄果肉，只有表层是软的。她无意识地摩挲了两下，疲乏得厉害，很快又睡着。
&esp;&esp;浓郁夜色里，月蕴溪听见身后的呼吸均匀沉长，轻而慢地掀起眼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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