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莫名想起以前，无论有什么好东西，吃的、喝的、难抢的音乐会门票……只要少一份，最后主动退让、或是被长辈要求退让的人，都是月蕴溪。
&esp;&esp;可他们，从没有给一个好孩子该有的奖励。
&esp;&esp;仿佛年长一些，做出退让是应该的，乖顺懂事也是理所当然的。
&esp;&esp;感受到手机振了振，鹿呦回过神低眸看过去。
&esp;&esp;[满月］：【可以给菲菲妈妈请个护工，年龄相仿还能陪她聊聊天，你和菲菲都别太累了，虽然梗被玩烂了，但还是想说，多喝热水，晚上凉，医院超市有绒毯，买两条披上。我再努力努力酝酿睡意。】
&esp;&esp;再后面，是个红包。
&esp;&esp;鹿呦深呼吸，腹诽这哪儿是谈了个女朋友，分明是谈了个妈吧……
&esp;&esp;思绪顿滞了一下，乱七八糟的想法很快被摒除，鹿呦不客气地点开红包，521。
&esp;&esp;怎么不是520？
&esp;&esp;——“怎么做1还这么害怕？”
&esp;&esp;她无端想起这句，想起月蕴溪说这话的语气，含着笑意，汨汨汤泉水一般，犹然带几分热气。
&esp;&esp;想起前后的一些片段，零零散散，最后定格的画面里，月蕴溪目光深黯地看她接听电话，手在裙摆上抓出深褶，开叉的绸料下，一双瓷白合拢，收紧到极致。
&esp;&esp;那时候实在太着急了，以至于忽略了很多细节。还以为当时月蕴溪是同她一样，听着电话声响不高兴，但好脾气地忍下了。
&esp;&esp;现在才意识到，那是另一种忍耐。
&esp;&esp;也才明白那句。
&esp;&esp;哪里睡得着。
&esp;&esp;腿上有点痒，指尖挠过去，是个蚊子包。
&esp;&esp;要过冬的蚊子，咬起人，不仅痒还带点疼。
&esp;&esp;鹿呦叹了口气，一个字一个字地按：【我已经安排了一只蚊子过去替我说晚安，乖乖睡觉，小心明天去学校，学生都来给你送熊猫豆饼】
&esp;&esp;月蕴溪一条一条地回她：
&esp;&esp;【那我还是想你亲口说晚安。】
&esp;&esp;【遵命，乖乖睡觉，有奖励么？】
&esp;&esp;【要不我还是收回上一句，真有熊猫豆饼，也不错。】
&esp;&esp;病房门被陈菲菲从里面拉开，鹿呦收起手机，走上前。
&esp;&esp;除了眼睛比之前更红，陈菲菲神色看着还算平常。鹿呦放下心来，没多问母女俩聊了什么，只说：“有人请客，喝不喝水？”
&esp;&esp;“好啊。谁这么好，请客喝水。是我女神请的客么？”
&esp;&esp;被猜到也不算太意外，鹿呦点点头，不认为此时此刻适合宣布一些事，便没多说什么。
&esp;&esp;她岔开话题问：“对了，之前在急救室外面，你准备跟我说什么来着。”
&esp;&esp;陈菲菲没想起来：“什么？”
&esp;&esp;“就是，你说了个‘你’，然后急救门开了，就被打了岔。”
&esp;&esp;走到贩卖机前，陈菲菲敲了敲哭到晕沉的脑袋，皱着眉头说：“你？你，你和我女神是不是在一起了？”
&esp;&esp;鹿呦按按钮的手顿了顿，点头“嗯”声。
&esp;&esp;“蛮好的，很配。”陈菲菲从她手里接过热奶茶，“我跟云竹的事……”
&esp;&esp;鹿呦了然道：“放心，跟谁我都不说。”
&esp;&esp;“……说了也没事，你们也多个话题嘛，其实，我跟她一起的时候，也没少蛐蛐你俩。我女神也是真够纯爱的，还能搞暗恋这套。”
&esp;&esp;“？！”
&esp;&esp;陈菲菲笑了笑，那抹笑很快又收敛了些，言归正传淡：“就是……别把我今天的事，传到她耳里就好。”
&esp;&esp;那一个“别”字说得很轻。
&esp;&esp;轻到揣满了纠结，若不是鹿呦有双好耳朵，都快听不清。
&esp;&esp;所以陈菲菲究竟是不想被云竹知道自己的近况，还是想？
&esp;&esp;感情的事真的好复杂。
&esp;&esp;如果和月蕴溪蛐蛐，她那么聪明，一定能知道菲菲的真实想法。
&esp;&esp;鹿呦咬着奶茶吸管，有点归心似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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