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月蕴溪的回答,又补了一句:真有礼貌。
&esp;&esp;片刻,给自己也做了评价:好像个怨妇。
&esp;&esp;结束了丰富的心理活动,鹿呦低头,看见地面斑驳的日光缩短人影。
&esp;&esp;恍惚间,不禁想起从前,有过无数这样的画面。
&esp;&esp;怀念怅惘之余,又隐约体会到无法言说的情绪。
&esp;&esp;因为有那么一瞬间,她在想,在那段窥不见天光的暗恋时光里,月蕴溪是怀着怎样的心情,同她们一起出行。
&esp;&esp;“在想什么?”月蕴溪问。
&esp;&esp;鹿呦回神看她。
&esp;&esp;没来得及收敛情绪的眼睛,像柏林弥漫的雾,朦胧地笼过来,只看一眼,都叫人难过。
&esp;&esp;“我在想,天气真好啊,感觉夏天还没过去。”
&esp;&esp;所以……其实是还没放下么。
&esp;&esp;月蕴溪目光在她面上凝了片刻,眼睫半垂下去,在眼睑投落下一小片阴影。
&esp;&esp;颔着月桂花香的风,掀起尘土,迎面拂过,鹿呦偏开头避让,捋过遮眼的碎发别到耳后。
&esp;&esp;视线里,是在风里摇晃的梧桐叶,早已被染成了黄色。
&esp;&esp;鹿呦听见它从枝头剥离的声音。
&esp;&esp;一个属于秋天的心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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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恰逢国庆第一天,返乡的车堵成一条长龙,刺耳的喇叭声时不时从车窗灌进来,短暂地打破车厢里安静到略显压抑的氛围。
&esp;&esp;鹿呦单手搭在方向盘上,趁着看后视镜的空档,斜眼往旁边看。
&esp;&esp;日光穿透副驾的车窗,照落一缕光,月蕴溪坐在其中,靠着椅背歪头看窗外,她对着鹿呦的侧颜随云卷云舒被照得时明时暗。
&esp;&esp;明时似平湖跃金,暗时如静影沉璧,都让人看不分明神色。
&esp;&esp;车往前挪动了几米,又不得已停住。
&esp;&esp;鹿呦忍不住食指敲了敲方向盘,有点烦躁。
&esp;&esp;倒不全是因为堵车。
&esp;&esp;她能感觉到月蕴溪的情绪不太对。
&esp;&esp;尽管在她尝试用闲聊缓解过分凝固的气氛时,月蕴溪都会参与进来。
&esp;&esp;但话明显变少了。
&esp;&esp;总是会给她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。
&esp;&esp;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
&esp;&esp;似乎是从她说过天气好后。
&esp;&esp;鹿呦想不明白,为什么会突然这样,只觉在密闭的空间里,三个人的沉默,把空气挤压得更加稀薄,让人窒息。
&esp;&esp;时间变得漫长又难熬。
&esp;&esp;这份煎熬一直持续到她们和薄明烟汇合。
&esp;&esp;薄明烟带上了她那位兼职上司的室友,比鹿呦想象中的还要显小,一张鹅蛋脸白净如瓷,一双桃花眼轻盈潋滟,典雅又不失灵动。
&esp;&esp;气质特别,特别的眼熟。
&esp;&esp;“你好,我叫孟栩然。”孟栩然伸手,自我介绍说,“是——满满,的,新朋友~”
&esp;&esp;声线也很特别,特别的耳熟。
&esp;&esp;鹿呦与她交握了一下手,松开时,恍然想起:“你是那天在迷鹿唱歌的客人!”
&esp;&esp;孟栩然点头,眼睛簇弯起来,噙着意味不明的笑,“谢谢你那天送我的酒。”
&esp;&esp;“客气,唱得特别好!”鹿呦想,她这个发小从小就嘴拙,拍领导马屁这种事只能她来做了,于是摸摸鼻子说,“你走之后,满满还夸呢,简直是天籁之音。”
&esp;&esp;果然领导很受用,眼睛变得亮晶晶的,“真的啊!”
&esp;&esp;薄明烟呛咳了几声,注意到月蕴溪,给鹿呦递了个眼神,示意她介绍一下。
&esp;&esp;“是陶芯的姐姐……月蕴溪……”
&esp;&esp;话一出口,鹿呦就后悔了。
&esp;&esp;这样的介绍,仿佛她从没将月蕴溪的付出记在心上,把两人这么多天的相处都抹去了痕迹,宣告她们的关系,从未往前推进一步,始终停留在原点。
&esp;&esp;虽然她有原因,本意不是为了划清界限,但无心也伤人感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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