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战后我爹后悔不已,常常认为自己身负万余人性命。我本以为哪怕老天爷要罚,也是要为百姓偿命。谁料我爹竟被纪伯阳的人害了…老天爷若真有眼,纪家人早该死一千次一万次,哪里还需你们父女出手?可见只有人才能做天该做的事!既如此,郡主又怕什么?那些吃里扒外祸害人的东西,杀就杀了罢!”
&esp;&esp;萧扶光初初也曾有一腔热血,可当真见了血时还是有些胆怯。
&esp;&esp;而今前有司马廷玉不遗余力地蛊惑,后有绿珠卯足了劲地奉承,人人叫她大胆向前、放手去干,好人的命算是条人命,坏人的命关天不关己。
&esp;&esp;萧扶光站坐频频,细细一琢磨,觉得绿珠说得很有道理,是自己钻牛角尖了。
&esp;&esp;恰好萧宗瑞打了个哈欠,挂着眼屎好奇地打量她。
&esp;&esp;萧扶光伸手摸了摸他尚还稀疏的头顶,道:“就这么着吧,改明儿我叫人寻几个能缝皮肉的郎中来,给他缝好看些。我走了,你多费心。”
&esp;&esp;绿珠掩嘴笑了笑:“不费心,郡主路上慢些。”
&esp;&esp;萧扶光上了马车,不几时便回到定合街。
&esp;&esp;婚期将近,小阁老出入定合街十分殷勤,三两日便有数辆车马满载而来,运送的净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。
&esp;&esp;裘左史刚从府库出来,如今又要填回去,边记边笑:“再这样下去,小阁老要将家里搬空了。”
&esp;&esp;萧扶光进了银象苑,小冬瓜正在院子里坐着生闷气。
&esp;&esp;“他怎么了?”她问道。
&esp;&esp;不等清清几个开口,小冬瓜便抱怨上了:“今儿小阁老送东西来,奴不过提了一嘴,日后要做郡主的陪嫁。您猜小阁老怎么说?”
&esp;&esp;萧扶光托腮道:“司马廷玉那张嘴,我都不敢与他理论,你竟然还敢同他多说话?说好就罢,说歹了要气死人。”
&esp;&esp;小冬瓜快哭了,“小阁老说我是阉宦,不让我做您陪嫁进府,怕断了阁老家的香火。”
&esp;&esp;“廷玉喜欢损人,你不用当真。”萧扶光安慰他,“他人呢?”
&esp;&esp;小冬瓜抹了抹眼睛,答:“小阁老来时您不在,说宫中还有要务,送了东西就离开了。”
&esp;&esp;萧扶光颔首,抬步走进室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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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司马廷玉并非在内阁,而是在万清福地。
&esp;&esp;自太子夫妻下葬后,万清福地气氛日渐诡异。他的手刚好一些,皇帝便遣人来请。
&esp;&esp;司马廷玉誊了两卷经书后,再看天色已然不早。他握了握有些僵直的手,拢在袖中后出了万清福地。
&esp;&esp;“小阁老仔细脚下。”
&esp;&esp;新内臣姓阮,瞧着上了岁数,比吕大宏、姜崇道等人还要大上一两轮,按理说这个年纪早该出宫养老,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天子身侧。
&esp;&esp;司马廷玉不动声色地避开他来搀扶的手。
&esp;&esp;阮偲抿唇一笑,面上沟壑纵横。
&esp;&esp;“小阁老何必见外,奴当年在宫中伺候时还曾见过您呢。”
&esp;&esp;司马廷玉抬眸看他,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这是哪号人。
&esp;&esp;他问:“阮公公也曾侍奉过先帝?”
&esp;&esp;阮偲摇了摇头,“哪有那等造化。”见司马廷玉步伐又大了些,继续道,“当年奴正在中宫,侍奉的正是皇后与平昌公主殿下。”
&esp;&esp;司马廷玉目视前方道:“我与阮公公当无旧可叙。”
&esp;&esp;阮偲点点头,引他下了台阶。
&esp;&esp;阶下有个人影儿正背对着他,瞧上去十分眼熟。
&esp;&esp;司马廷玉眉宇张开,出声唤:“阿…”
&esp;&esp;“扶”字尚未出口,那人转过身来。
&esp;&esp;司马廷玉一颗心瞬间沉了下来。
&esp;&esp;她不是阿扶。
&esp;&esp;第222章
&esp;&esp;孽影观空(二)
&esp;&esp;司马承在宫门外候到正午后,眼瞧着禁卫都换了两拨,依然未能等到主人。
&esp;&esp;上午跟着主人为光献郡主送去两车香片,司马承的鼻子到现在还止不住地淌鼻涕。回了阁部,却见皇帝遣了老太监来请,又要小阁老抄那劳什子道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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