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其中书监,最后在慕容氏前燕入侵灭魏的战争中遇害,而卢嘏父子南下奔晋,便是在卢谌遇害之后的事。
卢嘏的脸色一变,上下打量着慧远:“你能帮我伯父当官?这怎么可能呢?”
慧远平静地说道:“当年石虎俘虏了你伯父和你们卢氏全族之后,本来按他的想法,是要把你们斩尽杀绝,以震慑河北大族的,你想想,石虎当年攻下广固城时,城中从大将曹嶷到普通百姓,几乎无人幸免,这样的杀人魔王,对于曾经从前赵逃奔刘琨,一直与胡虏政权作对的你们卢氏一族,怎么会突然好心客气,还主动邀请你伯父为官呢?”
卢嘏恍然大悟:“我明白了,你是想说,这是当时身为后赵国师的佛图澄大师,为我卢氏一族求的情?可是此事我怎么从不知道呢?”
慧远叹了口气:“这是佛图澄大师和石虎两人之间的事,当时我已经遁入了空门,拜入了释道安师父的门下,而佛图澄大师则是我的师公,他在你们一族被石虎所俘之后,曾问过我你们卢家是不是反复无常的家族,值不值得救下,我当时念及了你当年在洛阳时对我的恩情,虽然已经身入空门,但仍然极力为你们说话,还跟师公说,若是石赵想要以胡人政权而定天下,那必须要善待士族,以结汉人大族之心,如果连卢氏这样的大族都要消灭,那河北士族必人人自危,再也不会跟他们合作了。”
卢嘏的眉头一皱:“可是佛图澄大和尚不明白这个道理吗?为何他要反过来问你这个小辈呢?”
慧远正色道:“因为师公是想在中原传播佛教的,而你们卢家则是儒家经学家族,又好老庄之道,救下你们,你们未必会领情,就此进入佛门。我师公本来是想让你们以加入佛门,落发为僧的代价,来为你们求情。”
“可是我跟师公说,佛教进入中原时间尚短,无法与在中原流传了上千年的道教,儒家抗衡,要想让天下人接受佛教,就得让其从心底里悟道信佛,就好比我这样,自己悟了道,开了窍,主动向佛,这才是佛祖希望的,如果以救命为代价,逼人加入佛门,那有违佛祖的理念,这就不是善行,而是恶业。”
卢嘏摸着自己的胡子,笑道:“你说得很有道理,这种清谈论玄的辩才,你可是在出家前就练熟了的,想不到居然在你师公面前能用出来呢。”
慧远点了点头,说道:“这不过是佛祖通过我的嘴,把这些道理说出来,其实我当时也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,阿嘏,这种佛祖显灵,让我做出超过自己能力的事,不止一次发生过,若非如此,我又怎么会毅然地抛弃世间一切,加入佛门呢?只不过,几十年过去了,我一直无法抛下你,我的老友。”
卢嘏的眼中泪光闪闪,点头道:“我其实也一直忘不了你,只不过我一直不知道你落发出家的事,还以为你也跟我其他的朋友一样,在乱世中不幸身亡了。这几十年来,你为何不来主动找我?若不是你后来成了名僧,我都不知道东林寺的住持方丈,居然就是你贾宝玉。”
慧远叹了口气:“既然是出家,就得斩断一切尘缘,不问世事,不然凡心未泯,尘缘未尽,是无法修行的,若不是我师公主动问我此事,我其实也是不能去想你,甚至是强迫自己不能去想你。阿嘏,当我知道你们卢家上下平安后,我的心愿即了,从此就真正地一心向佛,贾宝玉,在这个世上真正地消失了,此后只有僧人慧远。”
佛道之争好友分
卢嘏轻轻地叹了口气:“算了,缘份也好,命运也罢,也许确实存在这样的东西,你信这个,是你的事,但我却相信,我命由我不由天,只有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,才是最靠谱的。我不会去相信这辈子去积德行善,无欲无求的修业之说,只想着能建功立业,名垂青史。这点,和我少年时的初心,并没有改变。所以,南渡之后,我们卢家还是想尽量地走当官掌权之路,只是我们过江南渡太晚,要是早点跟着温峤一起南下,而不是去辽西,也不至于此。”
慧远微微一笑:“你们家舍不得在北方的富贵和家业,还想着跟胡人政权合作,阿嘏啊,你本不应该是这样的眼光的。”
卢嘏咬了咬牙,沉声道:“我们少年时的交谈,意气风发,是因为我们没到那个位置,没有到一个决定可以决定一个几百年家族兴亡的地步,我确实向我祖父和父亲提过不如效仿琅玡王氏,举家南下,在新朝中也可以成为从龙之臣,但一来那时候东晋司马氏政权自己也没在江南站稳脚跟,这二来嘛,司马睿并不是西晋末帝指定的皇位继承人,只是一个以天下兵马大将军,丞相之职自立为皇帝的割据势力罢了,当时北方也还有刘琨,如果他能在北方站住了,拥立另一个司马氏的宗室,未必会比司马睿差。”
慧远点了点头:“是的,当时关中还有司马模,还有后来的晋愍帝,刘琨是想拥立这些关中的司马氏政权,只可惜,他最后失败了,你们卢家站在刘琨这一边,也不能算当时的失误,只不过,没押对宝而已,阿弥陀佛,这些都是天意,劫数,又岂是我们凡人可以参悟的呢?”
卢嘏沉声道:“我不相信什么天意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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