鸣间,原本因为这黑云加雷雨,而变得极低的能见度,在众人如炯的目光中,视线可达里余,只见东去的大江,如奔腾的骏马一样,在这大雨之中,浪涛滚滚,直向下游而去,可是在那些浪峰之中,可以清楚地看到,数十上百具的浮尸,正在这些浪峰中上下翻滚着,浮浮沉沉,更是有两具尸体,被浪头拍中,横向着向着北方的瓜州江岸靠来,直到堤坝之下,众人定睛看去,竟然在这防波的堤坝之下,江岸的礁石之中,已经有数十具这样的尸体呢。
朱龄石的眼中,泪光闪闪,声音也在梗咽着:“这些,这些一定是在桑落州战死的豫州军团的兄弟们,他们死得好惨哪。”
胡藩紧紧地咬着牙,恨声道:“这些杀千刀的妖贼,这些兄弟很多是无头尸体,双手还是被反绑着,一定是不肯投降妖贼附逆的好汉,被他们斩首后尸体扔进江中,顺江而下,用来恐吓我们的军民。”
徐赤特咬着牙,挥舞着手中的大弓,沉声道:“总有一天,我要亲手射杀徐道覆和卢循,为死难的兄弟们报仇,不过,寄奴哥,现在风浪如此之急,又是惊涛,又是怒雷,这个时候要是过江…………”
他的话音未落,只见一道闪电划破长空,照亮了每个人的脸,而电光正好击中三十多步外,在江水中上下起码的两条渡船中的一条,顿时,这条船就从中折断,一边下沉,一边燃烧起熊熊的火焰,而另一条船上的两个船夫,尖叫着直接跳下了船,头也不回地向着岸上逃去,很快,就消失不见。
万死不辞过大江
这一下,就连最坚决,最勇敢的北府诸将们,也全都脸色大变,面面相觑了,他们也曾经多次在战场上,在这种雷雨交加,狂风暴雨的情况下作战,但没有一次,会象现在这样,怒雷闪电直接击中面前的船只,那可是回京城的惟一道具啊,就这样给雷击中,难道不是天意吗?
胡藩咬了咬牙,说道:“寄奴哥,恐怕,这是天意,不让我们继续前行,暗示着前方的凶险,我们最好还是不要现在过江的好。”
刘裕没有说话,双目如炯,从一张张灰心失望的脸上扫过:“大家都是这个想法,不想现在过江吗?”
朱龄石的眉头一皱:“寄奴哥,现在连船夫都跑了,小船也只剩下一条,这乌云压江,电闪雷鸣,江中又有这么多的浮尸,太危险了,若是我们在江中出现什么意外,那更是会大大地打击军民的士气,现在您是万万不能出任何意外的,请您以江山社稷为重,暂且先休息一晚,明天等风浪停息,我们再过江不迟。”
刘裕看向了沈林子:“你也是这样想的吗,林子?”
沈林子正色道:“大帅,人不可以完全不敬畏上天,我们也恨不得现在就飞过江去,安定人心,但现在这真的不是什么好兆头,也许就是上天给我们的警示呢,还请三思而行。”
徐赤特咬了咬牙,说道:“寄奴哥,我水性还可以,要不让我先驾船回去告诉全城将士和吏民,就说您已经回来了明天就过江,这样让他们安心可以吗?”
刘裕轻轻地叹了口气:“诸位,我知道,你们都是为了我好,也是为了军心士气着想,但是我请你们想想,这回我们是去做什么的?”
所有人神色一凛,在隆隆的惊雷声中,大声道:“击破妖贼,护我大晋!”
刘裕正色道:“看看这江中的尸体,看看我们这么多死难的将士,妖贼这样故意地放尸体顺江而下,说明了什么?一来说明他们凶残狠毒,想要借此来打击摧毁我们的士气,这第二也证明,他们已经非常近了,只怕前锋已经逼近了历阳,这才能让这么多尸体在这里给我们看到,我们别说一夜之间,只怕连半个时辰都耽误不得,若是让妖贼的船队杀到这里,封锁江面,只怕我们想过江都不可能了!”
王镇恶的脸色微微一变:“不至于吧,不至于这么快吧。”
刘裕摇了摇头:“妖贼精于水战,操船控舟,如北方人驾驭烈马,现在他们手上没有什么巨舰,反而能发挥中小战船的速度,甚至都不一定要水陆并进攻打历阳这样的要塞,而是直接以轻舟突进,杀到建康外的江面之上,放逐尸体,炫耀武功,制造恐慌,让我们不战自溃!”
王镇恶喃喃地自语道:“还真有这种可能,我们确实要尽快过江才行。”
刘裕沉声道:“如果只是赤特过江,那是远远不够的,这种时候,只有我本人回到建康,才能带给大家信心和勇气,赤特,我不是贬低你但这种时候,派人回去,别人还以为连我刘裕都贪生怕死,处在观望状态,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糕。”
沈林子咬了咬牙:“可是,可是今天这种情况,实在是太危险了啊,万一……”
刘裕一下子打断了沈林子的话:“林子,难道我们回去后就不危险了吗?我们禁止南岸的渡船到江北,已经是自断后路了,在建康城,我们很可能只能靠几千兵马面对敌军的数十万大军,其危险程度,只会在今天这些电闪雷鸣,江水汹涌之上,我们自幼在江边长大,深通水性,以前我们在北府军训练时,加入老虎部队的最后一场考试,就是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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