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裕摆了摆手,平静地说道:“无妨,此人既然敢当众出此狂言,那在让他伏法之前,我得先让他认罪,不然,搞得好像我是以强力压他,而不是以理服之,其他人也会不满的。”
沈林子的脸色一变:“大帅,此人勇悍过人,你可不要…………”
刘裕向前走去,拍了拍丁午的肩膀:“没事,他再凶,能强过得黑袍吗,我刘裕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,难道还会怕一只穷途末路的困兽?”
丁午咧嘴一笑,让了开来,刘裕就这样走进了帐内,离沈叔长不过五步左右的距离,说道:“沈叔长,你好象对我很有意见?听你刚才的话,好像是我夺了你沈家的家业,还是欺负你了?”
沈叔长咬着牙,恨声道:“刘裕,你虽然没有直接欺负我,但你就是那些世家高门的打手,你打跑了神教,也打跑了我们这些穷苦人翻身的希望,难道你以为自己做的是对民有利的事?”
刘裕微微一笑:“我结束了野心家发动的战乱,平定了妖贼,把他们赶出三吴,让三吴的百姓重新过上了太平的日子,难道这不是对民有利的事?按你刚才的说法,在妖贼那里到处杀人掳掠,抢钱抢粮抢女人,难道这才叫正确的?”
沈叔长不屑地说道:“我们是向百年来欺压我们的世家贵族报仇雪恨,怎么不正确了?谁站在世家一边,谁就是我们的仇人。当初我是信了你的鬼话,以为你会帮我们推翻世家,让我们吴地人做吴地的主,这才会一时投靠你。可是你自己背弃了诺言,就不要怪我们起来反对你!”
刘裕淡然道:“沈叔长,你可真的是会颠倒黑白,你当初是主动归顺的?我记得清楚,是在郁州之战中,你们被我北府军大破,孙恩卢循等人扔下你们,上船逃命,你们几万道众走投无路,这才向我们投降的吧,当时是沈林子为你们说情,说你们是被妖贼裹胁,加上你们主动献上了妖贼首领张猛,这才免了你们的罪行,没把你投入到戏马台赎罪,而是直接编入军中,归在吴兵营里,我没记错吧。”
沈叔长的气势一下子矮了半截,睁大了眼睛:“你,你居然还记得这些?”
刘裕冷冷地说道:“我手下的每个军主以上的将校,他们的出身,来历,战功,我全都记得一清二楚,你沈叔长投军以来打过哪些仗,立过什么功,从一个队副一路升到军主,我都记忆犹新,而你十七次立功,有五次在战后纵兵掳掠,所以评定时减免功绩,要不然,你现在应该起码是个裨将了。”
说到这里,刘裕摇了摇头:“这次广固之战,你所部斩敌一千四百二十七级,率先攻入西城缺口,本来在战后的评定中,我是给你上报成为平寇将军的,只可惜,你主动谋逆,投靠妖贼,自取灭亡!沈叔长,非是大晋,非是我刘裕亏待你,是你自己上负国家,下累将士,可悲而可叹!”
义正辞严对兵匪
沈叔长的身子在微微地发抖,刘裕的话,已经开始摧毁他内心的防线,但他仍然不服气地嚷道:“不是这样的,不是这样的,我不服,无论是晋军还是天师道的军队,都在战后可以允许掳掠抢劫,自古以来的军队都是如此,为什么我几次纵兵掳掠,就不可以?为什么要削减我的功劳?”
刘裕摇了摇头:“别人允许掳掠是别人的事,但在我刘裕的军中,就是不行。我刘裕自从从军以来,就立下了志愿,要保国卫民,如果我们作为军人,抢劫百姓,祸害子民,比敌人还要凶狠,那我们有什么资格穿这身军装?”
沈叔长恨声道:“我纵兵掳掠的,不是晋国百姓,而是南燕的胡虏,就算有些是汉人,他们也是南燕的子民,早就为胡虏卖命,视为敌寇,难道惩罚这些敌寇,都不可以吗?当年刘牢之带兵时,是怎么对待我们吴人的?不也是当成敌寇来处置吗?战争就是敌我之间你死我活的事,用得着你刘裕来假仁假义?”
刘裕冷冷地说道:“刘牢之就是因为把三吴的百姓当成敌人,没当成自己人,纵兵掳掠,这才让人心都向着妖贼,让敌人越打越多。难道这是什么好事了?我当年在吴地时,就是因为这点,不肯与他一起,这才带了千余只想当兵,不想为盗匪的将士们去孤守句章,海盐,此事天下人皆知,你难道不知吗?”
沈叔长的嘴唇都在发抖,连按剑柄的手也在微微地抖动着,显然,他在气势上已经落了下风。
刘裕看着沈叔长,双眼中光芒闪闪,更进一步,沉声道:“三吴的百姓,绝大多数只是被天师道的妖贼们裹胁,掠夺,无奈跟着他们而已,象你这样甘心为虎作伥的,只是极少数,大多数人只是想着活,对于他们,根本不能视为敌人,而是应该反思,为什么作为朝廷的官军,没有能力守护住这些子民。”
“至于南燕,也是同理,发动战争的只是慕容超,黑袍这些大奸大恶,并不是无辜的百姓,山南诸郡的汉人百姓,本就是被这些鲜卑恶贼们欺压的可怜人,我们作为王师,除暴安良,就是要拯救这些人,他们在王师到来时,主动来投,为我们大军箪壶盛浆相迎,哭泣着说是遇到了多年未见的同族王师,可你是怎么对待他们的?借口他们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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